“为了生存。”夜倾晓依旧没有丝毫犹豫。

“是的，千年前，人族孱弱，被妖族如同牲畜般驱赶使唤，在那个时候，人族不过是妖族菜谱上的一道菜，人们靠着吃野草树根，甚至是…”喻长天叹了口气，不忍说下去，“人族是为了生存，才从大陆的各个地方汇集于此，创立了人族的第一个城市，元城。从此，人族有了自己生存的地方，人们感受到了将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从那时起，元城的人就再也不想将自己的命再次交给这方天地，人族为了变得强大，共同努力，悍不畏死，在这种过程中，人与人产生了感情链接在了一起，同时，为了保护家园的过程中，人族无数英杰英勇赴死，人们看着原本身边一起生活，一起战斗的挚友一个个死去，由此，人们又产生一种新的感情，仇恨。”

“你到底想说什么。”夜倾晓低下头，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

“我想说，你们想做的事情，太难太难了，这是人妖千百年的仇恨，这千百年来，死了多少人，多少妖，早就已经数不清了，哪里是你们这一代人所能轻易化解的。这就是当日你去拜见帝君之时，人族大势，千百年来，人族大势便是覆灭妖族，报这血海深仇，你想与妖族谈和，你便是这人族的叛徒。”喻长天无奈地看着夜倾晓。

夜倾晓挣扎地说道：“真的没有可能吗，如果一切都灰飞烟灭，那这仇恨又有什么意义。”

“的确。所以，还有一个机会，就是当人族再一次为了生存而拼命时，或许，在那一刻，人族才能暂时放下仇恨。”喻长天语重心长地说道。

夜倾晓不解地问道：“但是倘若灾难之前，人妖两族依旧战乱不休，那等到大难来临，人妖又如何有实力对抗灾难。”

“所以你不该现在就想着让人妖和睦相处，而是尽量阻止大规模的战争，让两族少流血，让两族能够保存更多的实力。这才是你现在需要思考的。”

“如果那天来临，你会…”

“会的，当年祖师立宗于此地，便是为了人族能安然立身于此方大陆，若是有什么威胁到了人族的安危，我也会以人族生存为先，想来帝君也会如此。但是，灾难不明，仅仅凭借你们几人之语，没人会相信你，也不会就此放下心中的仇恨。”喻长天喝了口茶，看着陷入沉思的夜倾晓，知道自己这番话他是听了进去。自己当年没有和他说，是因为喻长天知道，当年的夜倾晓年纪轻，天赋又高，难免心高气傲，自以为想做什么事就可以做成什么事，便没有劝说，如今，夜倾晓在外游历了三年，受到了不少的打击和磨炼，想来他自己也思考了很多，如今说这番话恰到好处。

“也就是说，只有当大劫来临之时，人族才有可能会放下对妖族的仇恨了，而且也只是有可能，是吧。”夜倾晓低声说道。

“是的，恐怕是这样了，不过，不必如此忧心，大劫到底是否存在，又何时降临，都是不确定之数。好好走你夜倾晓的路，莫非你夜倾晓生来就是为了对抗劫难？那你可是太高看你自己了，去享受属于你夜倾晓的人生吧。”喻长天笑道。

“徒孙受教，感谢祖师开导，是我想太多了。”直到此时夜倾晓才恭敬地向喻长天行了一礼。

“哈哈，你如此认真，我反倒有点不适应了，我还是喜欢小时候那个无法无天，拔我胡子的夜倾晓。”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

夜倾晓不由得脸一红，“年轻不懂事。”

“好了，你现在也不过是小屁孩一个，去吧，尧小子和之晴还在等你，我就不妨碍你们小辈聊天玩耍了。”

“那师祖再见，我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