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本草将儿子的尸体递给了毕雪剑,起身走向龙啸海,面带狠厉的笑容,沉声道:“龙庄主,父母之仇,我念你对我也算有些活命之恩,虽然那本就是你对我父亲的承诺,我不欲追究。但今天,你伤我爱妻,害我幼子,我若再放过你,我还如何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我还如何堂堂正正立于这天地间?!你接我四掌,分别为我父母妻儿。接得下,你活;接不下,你死。如此,你该没有怨言了吧?”
“哈哈哈哈!”龙啸海闻言狂笑,“六年不见,胆子养肥了啊!真把我当成老朽了吗?还‘接我四掌’!少林寺一战,你拼了命,我可还留有余力。你就这么自信?我今天还没打算放你四处逍遥呢!”
“就是!你可别太狂妄了!还没打败我呢,就想跟师父叫板?”张游龙再次拔剑。
王本草亦拔刀出鞘,点头道:“很好。看来我真的是太过谦逊了,才让你们如此狂妄。张游龙,你以温如初为饵,设计害我不成,枉送了温小姐的性命,也是时候还债了,虽然我本不想找你讨。接我一刀,让我看看这六年你究竟成长到了何种程度吧!”
王本草说着,双刀握刀,向右侧平举,同时双脚右移,来到家门口一片宽阔无人的地方站定。张游龙见状,一剑向左侧刺出,同时身形飞移,如同脚踏波浪般冲到王本草面前,与他隔着丈余对峙。
王本草双掌运足十成内力,灌注刀身,同时调动丹田及气核中的先天真气,与内力混合包裹,引得刀身不振自颤,嗡嗡作响,声势诡异至极。
张游龙见状,震惊之余,连忙以内力灌注剑身,准备与王本草以气代剑,一招决胜负。
当张游龙的剑身也开始微微颤抖时,王本草毫不犹豫地挥刀而出,带起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极其刺耳的破空之声。张游龙不及多想,也连忙挥剑,一道剑气直接与刀气相撞,发出“扑”的一声。
随后,张游龙“呃”地一声低呼,身体不住摇晃;王本草亦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微微一颤,倒退了半步。
众人的眼光立刻被这二人吸引,想看看对决的结果究竟如何,但二人却都一动不动,让人完全看不出谁胜谁负。
良久,王本草冷哼一声,拍了拍衣衫,收起逍遥刀,向左走了两步,望着龙啸海道:“轮到你了,龙庄主。”
众人大惑,再看张游龙时,却见他此时已面色苍白,身体四下摇晃,勉强又坚持了几息,终于坚持不住,“哇”地喷出一口鲜血,随即倒地不起。
“表哥!”萧强第一个冲到张游龙面前,把他背起,向龙啸海道:“师父,我先带师兄回客栈养伤。”见龙啸海没有反应,便直接背着张游龙去了。其余几名教主亲传弟子亦尾随而去。
“看来,你真是不容小觑啊!好!为师就接你四掌,看看你这六年又长进了多少!”龙啸海眉头紧锁,从牙缝里挤出来两句话,双眼死死盯住王本草,脚下缓缓向王本草对面移动。
王本草待龙啸海来到自己正对面,目光转厉,低声道:“第一掌,为我那英年早逝的父亲!”说着,也不蓄势聚气,直接一掌拍出,看起来轻飘飘的。不过,龙啸海也没有时间蓄势聚气,连忙抬掌相迎。
两人这一掌,都有些随意,更谈不上什么招式,纯粹就是对掌。只听“波”的一声怪响,二人皆震退三步,看起来旗相当。
不待众人说些什么,王本草已开始蓄势聚气,待将八成功力聚于右臂后,说了一句“第二掌,为我那被活活逼死的母亲!”带着风声冲向了龙啸海。龙啸海也已蓄势七八成,连忙举掌相迎。
“砰!”声如夯石落地,令周围之人都感觉到心脏微颤。
王本草与龙啸海各退了七八步,看起来又是平分秋色。
“小子,我还没有使出十成的功力,你可别就这点儿本事!”龙啸海面带嘲讽之色,边小步前进边调息。
“前两掌不过是试探,接得住第三掌才算你的本事!”王本草面色冷峻,声音凌厉,如龙啸海一般小步前进着。
待相距只有一丈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开始聚气。这一次,王本草用了很长时间,将全部功力聚于右臂,然后缩掌成拳。“这一拳,为我爱妻!”
龙啸海也是蓄足了十成功力,见王本草这一拳打来,拳未到,气劲已刺得他睁不开眼睛,这才意识到这一拳的可怕,微一犹豫,终于没有双掌齐上,仍然只抬起右掌,缓缓推出,接下了王本草这势不可挡的一拳!
“啪!”拳掌相交,并没有期待中的气势,只是一声脆响,二人便各自后退了两步,然后半天都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