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我且问你,为何要杀我儿?说句实话,我让你死个痛快!”龙啸海虽然大怒,但仍然保持着几分清醒,并没有上来就杀人。
净嗔转头望了望宋家庄人马所在的位置,淡淡地道:“这你得问我的主家,我只是奉命行事。”
宋世雄闻言,连忙朗声道:“龙庄主切莫听他的污蔑之辞。他们白家背叛了宋家庄,又疑我派人杀了他父亲,见我与令郎洽谈合作之事有了眉目,所以故意跟踪令郎并下了杀手。今日我亲自来到少林寺,正想表达我山庄的诚意,与龙庄主进一步商谈合作之事。”
龙啸海想了想,宋世雄的话更可信,遂叹道:“我自然相信宋庄主的诚意,不过我最近可没心情跟贵庄谈合作。”转而对净嗔道:“鬼见愁,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净嗔狂笑道:“太平山庄的人都是一群蠢猪吗?还是有些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是难逃一死,但我看这世道真是可笑啊!仇人们坐在一起谈合作,仇人们站在一起看别人的热闹,仇人们还想结亲!这都是什么事啊!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净嗔一面说着,一面转着身子扫了围观的各门派一眼。
龙啸海脸色阴晴不定,终于忍不住道:“你再怎么胡说八道,也救不了你!”
围观之人有不少也被他的话惹怒了,不约而同地喝道:“杀了他!”
龙啸海走到净嗔面前,低声道:“我问你,宋家庄为什么要杀我儿?”
净嗔亦低声道:“我也是今天才想明白的,应该是让我帮忙灭口的吧,顺便也为我老父报仇。一举两得,我何乐而不为?只可惜当了宋家庄的刀了,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够妙的!我服气!”
龙啸海恶狠狠地道:“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杀了你父亲?”
净嗔笑道:“你不就是幽冥教的教主吗?”
“嗯?!”龙啸海心头剧震,压低声音道:“你可不要乱讲!你凭什么这么说?”
净嗔道:“宋庄主是这么跟我说的,难道你不是么?”
龙啸海想了想,又问:“你还是没说清楚,宋家庄为什么要杀我儿?”
净嗔道:“你在这儿发个誓,饶我一命,我就告诉你。”
龙啸海将刀架在净嗔的脖子上,低声冷笑道:“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快说,说得我相信了,我给你个痛快!”
净嗔摇头道:“你不发誓,我宁死不说。”
龙啸海点头道:“好,我发誓,我不杀你。你可以告诉我了。”
净嗔依旧摇头道:“你得大声说,让大伙儿都听到。而且,要发个毒誓。”
龙啸海没想到净嗔如此难缠,威胁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已经没有了耐心:宋家庄为什么要杀我儿灭口?灭什么口?”
净嗔冷笑道:“无可奉告!”
龙啸海将刀在净嗔脖子上轻轻一推,划出一道血痕,道:“你……再说一遍?!”
净嗔扬起下巴,高声道:“老子无可奉告!”
“去死——”龙啸海全力一挥,刀光闪过,净嗔人头落地!
围观者中,有人惊叹,有人喝彩。少林诸僧个个沉默,太平山庄众人声势最响。
望着身首异处的鬼见愁,龙啸海看起来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望了宋家庄方向一眼,向福居道:“今日打扰了。告辞!”福居咬牙盯着龙啸海远去的身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平山庄弟子重伤者包括王本草在内共15人,随行的人还不足14人,别说抬了,连背都背不了。尴尬时刻,宋家庄、松鹤观以及汇通山庄诸人主动上前,帮助太平山庄将伤者抬下少室山。
下得少室山,玉成子赶了过来,向龙啸海道:“贵庄此行伤者众多,归途多艰,如不嫌弃,可在清风观稍歇,等众位伤者伤势大好了,再返回山庄不迟啊?”
龙啸海犹豫道:“贵观与少林寺比邻而居,如此帮助敝庄,只怕于贵观不利。”
玉成子闻言,倒是一时语塞。
汇通山庄少主周天成趁机道:“汇通山庄此行正好每人乘了一辆马车而来,可借给贵庄一用。不过我还是建议庄主留几个伤员在清风观将养,不要全部返回。汇通山庄可以与诸位同行,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长青子道:“松鹤观弟子也可随贵庄同去太平镇。”
宋世雄亦道:“宋家庄也会一路护送。”
龙啸海一向孤傲,但此时却万分感动,连连向清风观、汇通山庄、松鹤观、宋家庄众人躬身行礼。这一切,只怕都离不开王本草先前的功劳吧?我那可怜的儿子怎么就这么不成器呢?龙啸海在心中默默叹息。
最终,龙啸海决定,让王本草留在清风观养伤,自己率领其余众太平山庄人员在松鹤观、汇通山庄以及宋家庄部分武者的护送下,坐着汇通山庄的马车返回太平镇。清风观主玉成子、汇通山庄少主周天策、宋家庄宋云和宋月兄妹俩则共同抬着王本草上了清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