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然后来到客栈附近的一家名叫“忆江南”的特色酒楼,找到一间名叫“茉莉花”的临街雅间坐了下来。
忍了一路,王本草终于开口问道:“玉成兄来洛阳有何贵干?”
玉成子轻抚着案上的竹筷,笑道:“约见宋月小姐。”
王本草一惊,道:“为……为什么?”
玉成子满眼挑逗地望了王本草一眼,道:“自然是为了你呀?”
王本草忍不住有些欢喜,咧着嘴、忍着笑问道:“为了我什么?”
“为了能让你们俩见面啊!你不便去她家,她又不便去找你。我作为宋家庄的朋友,又是一名修道之人,约宋小姐出来交流道学,也还使得。”
王本草闻言,更是惊喜,感觉自己的眉毛快要飞了似的,颤声道:“什么时候?在哪里?”
“此时,此地,马上就到!”玉成子也是满脸堆笑。
王本草感觉自己要飘起来了!身体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呼吸也为之停滞,涨红了脸道:“在……在哪里?”
玉成子笑吟吟地站起身,朝窗外楼下望了望,道:“应该还得一会儿。我约的是午时四刻,现在大概只有二刻。咱们先喝会儿茶。”
王本草深吸了一口气,扑通一声坐下,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道:“道长见笑了。”
玉成子摇头道:“有道是‘关心则乱’。本草兄真情流露,贫道何笑之有?若贫道真能玉成此事,成就一段美好姻缘,也不枉师父赐我‘玉成’二字了。”玉成子提起“师父”二字时,声音中流露出一股缅怀之意。
王本草喝了口茶,柔声道:“真不希望尊师的死与宋家庄有关。”
玉成子笑道:“无妨!我早就跟你说过,宋小姐绝对是清白的。当年之事发生之时,宋小姐正为了抗拒婚约离家出走,在江南一带游历。如果你能娶了宋小姐,则不单是成全了自己,也救了她,还帮了我。一举三得,功德无量啊!”
王本草再深吸一口气,道:“我一定尽力。”
玉成子摇头道:“不是尽力,是拼尽全力,甚至是不择手段!”
王本草皱眉道:“不择手段?”
玉成子笑道:“这个……不是……就是能想到的办法都要尝试的意思。”
王本草道:“这还是不择手段嘛!”
玉成子苦笑着还欲辩解,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之声,隐隐有“宋月”二字传入耳中。王本草自然也听到了,二人皆脸色一变,屏息凝听。
此时,外面的声音虽然不近,但却听得更加清楚了:“洛阳的父老乡亲都看好了,这位就是宋家庄的大小姐宋月!他父亲派人杀了我爹爹,白记银铺的白老爷子。我今天就杀了她,为我爹爹报仇!”
王本草与玉成子闻言,皆色变。王本草大急,“逍遥”与“怀仁”都在刀鞘中不安分起来。玉成子“霍”地站起,道:“我正面诱敌,你从旁下手救人。”王本草应一声“好”,与玉成子一先一后从“忆江南”酒楼二楼的窗户跃了出去。
忆江南酒楼位于洛阳一条繁华的街道上。春末夏初,正午时分,太阳火力十足,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但一旦闹出了动静,看热闹的人却越聚越多。王本草从窗户跃下之时,看到远处一灰衣男子制住了一名黄衣女子,那女子戴一顶白纱圆帽以遮阳,从身高和体形上判断,确实很像宋月。但隔得远,王本草并不能确定。尽管如此,王本草依然心急如焚,差点儿就施展了“蛙行术”直冲过去了。
玉成子率先抵达热闹的核心,距离那名灰衣男子不过四尺。那男子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已经围了不下百人。他右手握着一把匕首,抵住那名黄衣女子的脖颈;左手捏住女子左肩要穴,使其无法动弹。
见人越围越多,那灰衣男子高叫道:“不怕你们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就是人送外号‘鬼见愁’的江湖怪侠白无瑕,白记银铺白老爷子的亲儿子!他们宋家庄仗势欺人,花钱使人杀死了我的老父亲。我身为人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能不报!只恨宋世雄那个龟儿子整天躲在宋家庄不敢出门,我等了许久,终于看准了机会,在这儿拿住了他的女儿。今天,我就在各位洛阳父老面前杀了这个仇人之女,以祭奠亡父在天之灵!”
人群中立刻炸开了花。有人道:“宋小姐可是咱们洛阳第一美女,你这个人怎么能辣手摧花呢?”有人道:“这女的真是宋月吗?你可别杀错了人!”还有人道:“先别杀,先让咱看看活的大美人是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