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人物,恨不能相见!”王本草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不然。你见过他,只是那时你尚在襁褓之中,如今已经记不得了。”长者的眼睛里闪着怀念的光芒。
王本草闻言,忽觉悲喜交加,忍不住道:“不知忘忧客前辈去世之时多大年纪,与我是否有什么关系?”
那长者笑道:“待你读透了他的书,我就告诉你。”
王本草虽心有不甘,但既熟读儒者之书,自然谨守君子之礼,并不纠缠,而是应道:“一言为定!”
那长者又道:“我今日前来,是想考你一考。”
王本草昂然道:“《通天拳经》三卷我已倒背如流,其中所载的武学,也已悟透。前辈请随意考问。就连通天刀法晚辈也略知一二。”
那长者眼中现出慈爱之色,笑道:“我今天不考你武功,考你做人之道。我且问你:幽冥大会上,龙啸海为何不为你赐名授袍,进使者之位?”
“是封长老从中阻挠!”王本草忽地怒火中烧。
“你只说对了一半。”长者叹息道,“如果龙啸海果真信任你、喜欢你,没有人能够拦得住,因为你位列三使完全合乎本教成例。”
“龙……教主师父把最后的机会给了我,难道还不信任我吗?”王本草感觉长者的话实在有些不对。
“师父?哼!他配做你师父吗?十六位亲传弟子当中,唯独你没有受过他的指点。习练通天拳的时候,你的招式与众不同,教头只一味地骂你,说你是异类,还纵容其他弟子欺辱你。可事实上呢,你的招式才是对的,如今你练成了,这完全是你自己的功劳,是因为你悟性高、天赋足、能吃苦,与幽冥教可没有关系,更与他龙啸海何干?否则,其他亲传弟子为什么练不成?!”
王本草一愣,心想:“怎么这些事情这位前辈也知道?他到底是教中的什么人啊?”
“这些晚辈怎能忘记!他们瞧不起我,仗着人多势众经常打我,直到我不再去论剑堂学武,他们才肯罢休。只是教头们所传通天拳招式,实在是不对,所以他们今年与我较量之时才会不堪一击。若不是师姐反复叮嘱,我非打得他们满地找牙不可!”王本草咬牙切齿。
“你以后千万不可指点他们,更不要与他们为难,只管做好自己就行,否则,必将惹祸上身。”长者目光中闪烁着关切之意。
“晚辈谨记前辈教诲。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我刚刚争得一席之地,还没到我亮剑的时候。晚辈尚有疑问:教主若当真不信任我,为何又让我去执行任务呢?”
“这个嘛,你仔细想想就能明白:一者,说明龙啸海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完成任务;二者,你的掌力证明了你的实力,龙啸海不得不让你一试。”
王本草闻言,心中生起一股凉意,同时也为自己的勇敢而得意。
那长者又问:“你修炼过完整的《通天拳经》,这事儿你能骗过封不止,却骗不过龙啸海。自创之说,只能糊弄一时,并不能长久。若改日龙啸海问你,他未曾传授过的通天拳功法都是谁教你的,你将如何回答?”
王本草不解道:“我的武功底细,除了前辈您,就只有毕师姐清楚了。可是你们都不会出卖我的呀?”
长者冷哼道:“我敢跟你打赌:十日之内,龙啸海必问此事!”
王本草不信,道:“赌注如何?”
长者冷笑道:“十日之内,龙啸海若不问你此事,我就告诉你我是谁;你若输了,又当如何?”
王本草大喜,道:“若十日之内,教主不来问我此事,晚辈愿在十日之内向先生背诵《利论》全篇。”
长者冷笑道:“好,一言为定。”
王本草心想:“我个赌我可不吃亏,赢了自然不亏,就算是输了,背诵《利论》全篇也是我的心愿,只是提前达成罢了。”
长者道:“你还没回答我,若龙啸海问你,你打算如何回答。”
王本草支吾道:“我……我就说是本教一位前辈高人所传,弟子并不认识,后来也没有再见,只怕已经去世了。”
长者摇头道:“你这样说根本过不了关。本教之中,能知晓《通天拳经》三卷全部内容的,屈指可数,不过教主、两位护法、八位长老、三位冥使而已。最近十年去世的,只有一位申长老,但他是不可能传授于你的。你记住我的话,龙啸海问你的时候,你要一口咬定,是你母亲在你小时候口授于你,你自行领悟修炼而成。至于你母亲为何知晓,你也不知道。若不如此说法,你我都将有性命之忧。切记!”
王本草不相信教主会问他,于是淡淡道:“晚辈记住了。”心中想的,却是十日后便能知道眼前这位神秘长老到底是谁了。虽然他料定此人必是八长老中的一位,但实在猜不出是哪一位。
王本草发了会儿呆,忍不住又想试探长者的身份,抬头正欲开口之时,却发现长者不知何时已然离去。王本草怅然若失,躺在床上“卧修”了一会儿先天功法,随即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