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吕大防豁然一惊道。
自从高太后亲政之后,司马光当政!保守派极力打击报复新党,将旧党中的司马光、范纯仁和韩维誉为“三贤”,而将蔡确、章惇和韩缜斥为“三奸”,至于新党首领王安石自然被斥为奸臣,被大肆诋毁。
新党要求为王安石平反,恐怕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而是要为整个新党平反,新党将彻底压过旧党。
更严重的是一旦为王安石平反,那废除王安石变法的司马光又该如何自处,如今的新党和旧党领袖早已经成为绝对对立,一方起,必有一方落。
垂拱殿内。
“启禀官家,王相公变法图强,一心为国,其去世后,却屡屡招人诬陷,声名狼藉,实乃让天下人寒心,微臣请求为王相公平反,让其配享太庙,追封谥号。”章惇郑重上书道。
“准!”
赵煦直接应允,他一直推崇王安石变法,自然明白此举对于变法的意义,肯定了王安石,他才能名正言顺的继续推行变法。
“诸位爱卿认为,王相公应该追封何谥号?”赵煦询问道。
蔡卞上前道:“历代官员谥号中,唯有文正最为雅致,王相公为国尽忠,变法图强,足以配“文正”之谥号。”
“臣等赞同!”
一众新党众臣纷纷点头道。
赵煦心中微微点头,大宋第一代变法领袖范仲淹去世后,就是被追赠为‘文正’,而王安石作为第二代变法领袖,同样追封文正也合情合理。
“文正?”
吕大防眉头一皱,要知道司马光也被追封谥号为文正,如今新党提议让王安石同样追封为文正,恐怕有故意针对旧党的嫌疑。
吕大防微微示意,杨畏一咬牙,上前道:“臣反对!”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杨畏身上。
赵煦眉头一皱,不喜的看着杨畏,在他看来,王安石作为变法领袖,配享太庙,追封谥号‘文正’绰绰有余,旧党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杨畏看着赵煦的目光,硬着头皮道:“启禀官家,微臣反对追封王安石谥号‘文正’,并无私心,而是因为王安石的确配不上文正之谥号。”
“杨畏,你好大的胆子,到现在你还敢诋毁王相公。”章惇怒斥杨畏道。
吕大防上前力挺杨畏道:“文正乃是文臣最高之谥号,而王安石当政主持变法,民间天怒人怨,对外连连战败,内未安民,外不能御敌,如何当得起文正之谥号。”
章惇顿时气结,他虽然极为推崇王安石变法,然而却明白王安石变法的确未能让大宋立竿见影的强大起来,国内也是反对声不断,这也是王安石连续两次罢相的原因。
“王相公当不起文正的谥号,难道司马光就担当得起文正的谥号。”忽然章惇冷笑道。
“司马光?”
旧党众臣不由一一皱,司马光同样也是被追封为文正,如今成为新党攻击旧党的借口。
章惇拱手向赵煦躬身道:“神宗驾崩之后,司马光当政,不分青红皂白,全部废除新法,刻意打压变法,让大宋复兴之势毁于一旦,此等罪人又岂能当得起文正之谥号,臣恳请官家下诏削除司马光的赠谥,毁坏当初官家所赐之碑。”
一时之间,朝堂皆震。
王安石和司马光这对宿敌,生前为了变法争斗不休,如今死后数年,在其后继者推动下,依旧纠葛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