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随君知道卫彻的性子,所以之前才没阻止他,让他自己切身体会一下这酒的后劲。 眼看着卫彻这海量的人,喝了几碗后都不行了,其他跃跃欲试的人,更是收敛了下来,开始一口一口慢慢品尝着。 他们的酒量可不如卫彻呢。 元随君命人将卫彻抬下去,送到客房休息。 天子容季其实也很喜欢这酒,觉得比那些贡酒都要好,尤其这酒颜色清冽,看着就让人心中欢喜。只是他作为皇帝,肯定不能在人前醉酒失态,万一当着元随君的面,酒后吐真言,把他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就不好了。他只能抿上几口,心中分外郁闷。 元随君看在眼中,嘴角勾了勾,“圣人若是不嫌弃的话,是否愿意收下臣的孝敬?我家里的酒还有一些。”到时候可以给这个便宜舅舅送上十坛。 容季嘴角抿出愉悦的弧度,却还矜持说道:“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那朕就收下了。” 不愧是他亲外甥,就是有眼力劲。 其他人也挺想讨要的,但他们一没有卫彻的厚脸皮(他们和元随君的关系也没那么亲近),二没有天子的身份,只能遗憾了。 元随君也不可能真让他们空手而归,每人给他们准备了两坛——反正宴请的客人不多,这批送出去,家里还有一半的酒。 至于苏悦灵,她为女眷们准备的礼物是五种花茶和自制的胭脂水粉。虽然吴舒本人没来,但胡嬷嬷是知道这些胭脂水粉的配方的,由她调配也是一样的。 美食和美酒让今日的弱冠礼落下了完美的帷幕,可以说是宾主尽欢了。待他们上了马车,打开苏悦灵和元随君送的礼物,无论是男女,都很惊喜了。 夏之遥同样收到了礼物,苏悦灵在这方面倒不会因为讨厌她,就克扣礼物,她还没那么小气。 夏之遥心中也清楚这些事好东西,但一想到这些是苏悦灵做出来的,她又能用这博取好感度,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在马车上,周围都是自己人,早憋了一肚子气的她,就不想忍了。 她冷笑道:“什么花茶,不过是附庸风雅的玩意儿,哪里比得上我们平时喝的一斤千金的好茶。其他人看她身份,吹了几句,她还当真了,眼巴巴地送这个,果真没见过市面。” “她做的胭脂水粉,谁知道哪里有没有添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不敢上脸,万一毁了容就没地方哭去。” 她难掩脸上的厌恶和嫌弃,对丫鬟说道:“等下把这些给处理了。” 她没打算留在眼前,免得自己看一次,厌一次。 “回去后,把猩红色布料全都丢了。” 今天因为这布料,她在人前丢了一回脸,更是成为了衬托苏悦灵的绿叶。 最让夏之遥不甘心的是,苏悦灵如今已经是县主了,身份还在她之上。她只能希望容博尽快被册封为郡王,甚至是亲王。那么成为王妃的她,就还有希望能够压苏悦灵一头。 她的丫鬟点点头。在下马车以后,她却没将这些丢了,花茶和胭脂水粉都被她偷偷藏了起来。 花茶她是打算私下卖掉的,连长公主都夸的花茶,那必须是好东西,肯定能够卖出高价来。尽管她伺候夏之遥,每日的月钱都是一等的,但夏之遥平素颇为节俭,不会动辄给她们赏钱。她想要多攒点银钱,那肯定得费点心思。至于胭脂水粉,一想到苏悦灵那吹弹得破的肌肤,她心头便一片火热。 她的皮肤比起其他丫鬟偏黑,若是用了这些,是不是能像苏悦灵一样白皙透亮?
就算是她家小姐对苏悦灵再厌恶,有再多的偏见,还不是得承认苏悦灵的容貌无人能出其右。 …… 夏之遥并不知道自己的丫鬟们暗地里藏东西的事情,等换下衣服以后,她便去寻自己的爷爷肃义伯。她将今天元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只是跳过了自己被太后嘲讽的那些。 “爷爷,咱们得改变策略了。只是单纯送人的话,元少清是不会收下的。现在的他,在人前表现出喜爱苏悦灵的样子,无论这感情是真是假,短期之内,他都不会做出自打脸的行为。” 别说,元随君和苏悦灵在皇帝面前这待遇,肃义伯都眼红了。 皇帝未免也太喜欢他们夫妻了吧?苏悦灵甚至还一跃成为了县主,还拥有了面君不跪的权利,这在京城中可以说是独一档了。这更加深了他拉拢这对夫妻的想法。 夏之遥说道:“与其主动送上门被拒绝,不如为她们和元随君创造出邂逅的条件。” “比如让那些瘦马卖身葬父、上演恶霸欺凌的戏码……” 穿着白衣的女子楚楚可怜地求救,又有多少男人拒绝得了呢? “或者身份卑微的美人被亲人卖到花柳之地,却依旧不屈不挠。” 夏之遥私下也会偷偷看一些话本,话本里不少主人公都是因此和女方相遇的,从而诞生了可歌可泣的爱情。 或许是因为不甘心吧,她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相信元随君是真心爱着苏悦灵的,觉得对方更多的是 肃义伯皱眉,“但这样的话,他怎么知道咱们家的意思?” 如果这礼送出去,对方不知道是他们送的,这还有意义吗? 夏之遥垂下眸子,说道:“圣人对爷爷一贯有偏见,未必乐见咱们家拉拢他。不如将这些女子送入他们家,充作眼线。元随君时常伴君,保不齐能收到第一手消息。” “若是那些女子能够在后宅受宠,到时候也可以让他们时常吹吹枕边风。苏悦灵嫁给元随君两年,一子半女都没生下。只要那些女子能生下孩子,地位就能稳固下来。” 前段时间圣人为了给生病的皇后祈福,让一批二十岁以上的宫女提前出宫。他们家在宫里的那些钉子就在其中,于是就失去了打听宫里消息的渠道。 肃义伯沉思,“你说的有道理。” 他一脸欣慰地看着夏之遥,“遥遥你也长大了,懂得为咱们家族分忧。” 不枉费他这些年来花在她身上的培养成本。 夏之遥垂下眼,露出了温婉的笑容,“是爷爷教得好。” 先前的夏之遥心中还有作为伯爵府大小姐的傲气,看不上那些以色侍人的女子,觉得她们低贱,不愿意和她们打交道。今日在苏悦灵那边受辱了以后,她意识到,即使是伯爵府的身份无法给她带来底气。 她需要更好地把握住容博,不能再惦记着元随君了。 或许她可以跟那些女子讨教一下勾引男人的手段。 容博现在对她越来越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