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芝听着外边的大雨声,又是难以入睡,听着外边越来越急促的雨声,她甚是担忧着在荷江旁的赵珩。
好不容易入睡过去,梦中也都是赵珩浑身湿漉倒在泥坑里的模样。
陆宛芝着实是睡不着,把几个孩子托付给许香和宫中嬷嬷照顾着,她便撑了伞前去了荷江边。
在荷江决堤的坝口,见着县衙里面的几个捕快和侍卫淋雨,靠着两个小灯笼摸黑抢修着堤坝,独不见赵珩的身影,“县太爷呢?”
许捕头对着陆宛芝道:“县太爷说了我们的人手不够,他去明州调兵去了。”
陆宛芝道:“真是的,这么大的雨赶路去明州,一路上都是山路,他都不要命了吗?”
陆宛芝担忧了一夜,等到天亮的时候,雨却是下得越来越急促。
荷江沿岸有不少口子都像是要被冲破了。
“县太爷,求您快下令开闸吧,这边的农田被毁,我们今年忙了一年就都白忙活了啊!”
陆宛芝见着几個白发老人被捕快拦着跪下,她撑伞上前去道:“不能开闸,下游都是城里百姓居住之地,淹此处是粮食受损,淹下游那是会要了城里百姓的性命的,城中数万百姓,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说能转就能转的。”
“这粮食也是我们的命啊!”
“年年我们这边被淹,我们这房子都重造好了不久,今日再被淹,我们怕是难以活命了啊!”
“城里人年年无虞夜夜笙歌,我们这村子里的人,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陆宛芝听着村民们的哭诉,心中也不好受道:“粮食没了可以再种,那城池被淹了,可是要人性命的,此处堤坝已不牢固了,你们快走吧!”
陆宛芝瞧着摇摇欲倒的堤坝,她这还是头一次面对如此凶猛的水情,恐惧已蔓延了她的全身。
从书籍上看到的,与实地看到的,原来是有这么大不同。
“我们不走,走了没了粮食,也活不了了,我们这么大把年纪了,不能再流离失所了!”
陆宛芝道:“人活着要紧!”
“索性都是一死,今日说什么我们都要去开闸门。”
“开闸门,凭什么年年受苦的都是我们村里人。”
陆宛芝见着百姓们往闸门处而去,连带着侍卫上前阻拦道:“这底下是山阴城中数万百姓,你们也有亲朋在城中,他们都是你们同乡,那里有着老人妇孺,我的孩儿也才满八个月,你们若是开闸泄洪,你们可有想过那些人如何办?”
“可是往那边泄,我们的性命,我们的家园也要被毁了!”
“开闸!”
陆宛芝见着这些闹事的村民百姓,紧蹙着眉头,“今日有我在,你们休想开闸……”
“伱一介妇人,少来多管闲事!”
闹事的百姓们纷纷往前冲着,陆宛芝所带来的侍卫,押住了几个百姓,可挡不住这些百姓人多,定了主意要往闸口去闹事。
陆宛芝都被他们狠狠得给推开,脚下都是泥泞,她一个脚滑,差点要摔跤之时,被沈洛之一把扶住,“陆先生。”
陆宛芝见着前来的沈洛之道:“快拦住他们开闸,一旦开闸,山阴城会被全淹了的。”
沈洛之扶着陆宛芝道:“赵珩人呢?”
陆宛芝道:“他有事,你快派人拦住他们,我的越儿承儿还在城中!还有城中这么多百姓,一旦被淹,那时成百上千的性命!”
“嫂嫂。”贺玥走到了陆宛芝跟前道,“嫂嫂,你别与这些愚民一般计较!”
“玉月郡主,你何时过来的?”陆宛芝看向玉月的眼中,有着一丝的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