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锦秋也忙活了一夜,回去好好歇着,本官可是有的忙了啊。”
许显纯虽是抱怨,可却是容光焕发。
张锦秋出了府顺天府衙门,只想着回去补觉,接下来的事情,就和自己关系不大了。
张府,几代积累的张家,虽是地理位置不是很好,可张府在这周围,也是首屈一指。
和张锦秋家一室一厅的小院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一晃六天过去,张平眼球布满血丝。
这几日,妻儿老小的身家性命压在身上,张平敢不尽心?
可一切,都如同徒劳,张平如今已经绝望了。
张氏带着带着两个女儿步入厅,她今年三十出头,保养得当,正是风韵极佳的美妇即。
这几日担惊受怕,面色憔悴,还是难掩那眉眼间的风情。
两个闺女,一个正是年芳二八,一个四五岁的萝卜头。
一个叫云裳,一个叫伊容。
张云裳正是二八少女,一张白皙的瓜子脸,唇薄而红润,眼大而有神,精致漂亮。
张伊容四五岁的年纪,扎着个包子发髻,每日里一门心思就是吃,玩。
“相公,如何了?”
张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忽地热泪纵横:“夫人,我对不住你………”
七尺高的汉子,在妻女面前红了眼。
张氏浑身一震。
随之好像惊醒了一般,看着她面容憔悴,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
张氏明白了什么,凄然道:“老爷,我与两个女儿宁可自我了断,便是死,也不会进教坊司。”
教坊司是什么地方?
哪怕不去教坊司,被流放,自己就算认命,可两个女儿呢?难不成日后只能寻个乡野村夫?
张云裳她下意识的抖了下身子,浓密的睫毛因为害怕轻轻颤抖。
只有张伊容咬着指头,抬头望着自家娘亲和姐姐:“娘,教坊司是啥?有飘香居的菜好吃?”
飘香居,是她五年的人生阅历里,吃过最好吃的菜,也是她下过最好的馆子。
“每日里就知道吃”脾气躁的张氏下意识骂了一句,低下头看着直淌哈喇子的小女儿,只觉得悲从心来,脸色柔和下来,强颜欢笑,“好,伊容想吃,咱就吃,紫娘啊,待会儿你去定一桌来,再把大老爷请来,还有锦秋,咱们一家,热闹热闹。
当家的,你藏的酒,也别藏着掖着了。”
都到这一步了,之前的恩恩怨怨算个什么。
张伊容乐得合不拢嘴,心里叫着娘亲万岁,啃着小指头,一脸憧憬,娘亲可从来没有这般大方过。
紫娘是张氏的心腹丫鬟,是张氏当年的陪嫁丫鬟,虽是下人,可往日里张家姐妹和张锦秋都得叫一声姨娘。
张府上上下下,本来也有十几个婆子,下人,可张家遭了这劫,除了紫娘,没人愿意捆在张家这艘破船上。
这些天,不是屋里老娘重病,就是各种事情。
张氏哪里不知这些日子的心思,索性,全都打发了,好聚好散,就当做件善事,留个好名。
正午,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席面,除了张伊容,所有人都食不知味。
“志平啊,为兄………”
张建之几次张嘴才开口,却被张建平挡住。
“大哥,不说了,对了,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对了,锦秋呢?他怎么没来?”
张建平一边倒酒,一边询问。
“锦秋啊,”张建之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了眼张氏,张氏向来对锦秋,不怎么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