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为何不拜托修理匠呢?”
“没有修理匠能制作出如此强力的能帮我保持理智的权能媒介。其次,我只信任我自己。”
“我可以。”
黄袍下的漆黑望向了莫吟。
“我可以。”莫吟重复了一遍,并且又补充道,“在无法控制我的情况下,你只有信任我这一种选择。”
黄袍怪人的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莫啸,整个人的身形仿佛缩小了一圈,看上去有些颓疲。
“好吧。”
于是这样,今夜的战斗以此为句号,落下了帷幕。
值班的护士看到莫吟走回疗养院也并没有觉得震惊,比他恢复力强得多的人她也见得多了。
一日后,三人回到了执州。
清晨的阳光虽然很和煦,但是夏末的高温可是全日无休。在这学生都没起床上学的时间,莫吟带着二人,轻轻推开了明堂的木门。
明堂内还是一片狼藉,各种形状的木头碎屑随意地散落在木地板上,好在黄袍怪人在大闹明堂的时候没有对木地板出手,地面上的碎屑并没有属于地板的一份。
宋星雨拉开窗帘,东边照来的太阳光还是准确无误地从窗口投撒了进来,虎皮兰的花盆碎成几个大块散落在泥土旁,泥土还是负责任的包裹住了它的根系,让虎皮兰没有就这样枯萎。但是再这样下去,它活不了多久。
宋星雨在虎皮兰旁蹲下,用一块花盆碎片轻轻刮下泥土,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它连根送到屋外,在附近的泥土上挖好洞,把虎皮兰种了进去。
挽救了虎皮兰的性命后,宋星雨回到了室内。莫啸不见了踪影,从楼上传来的声音可以判断他去月间检查受损的桌椅了。
日室可谓是损失惨重,除了蜷缩于角落的几张桌椅,其他的基本上都缺胳膊少腿,有的甚至已经变成了木屑被胡乱的散落在地上,就连吧台上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缝,可怜的吧台被整个劈成了两半。
莫吟一边收拾着地上的木屑,一边无奈地叹息着。
宋星雨走到木门旁,把刚刚找到的铃铛挂了回去,然后便开始帮莫吟处理一片狼藉的日室。
一小会后,莫啸从角落的楼梯走了下来,加入了对日室的打扫。
根据莫啸所说,月间并没有收到多大的波及,这算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了。
时间依然维持着它的无情,不论明堂是否经历过严重的破坏,不论众人有没有对它进行清扫,时间还是依旧维持着自己的运行法则,在这套永恒不变的法则下,时钟的指针再桀骜也要遵循规定的运动路线。随着分针转过一圈又一圈,时针也愈发接近处于正下方的“6”。
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已经被运到了地下室,四散的碎屑也被清理打包扔到了明堂外的垃圾桶里,日室里目前只剩下角落处的两张桌椅和几把椅子。三人又只好把月间的桌椅搬下来,暂时应付一下。
忙活完,莫啸就消失了踪影,莫吟回到后厨开始准备食材,而宋星雨则整个人摊在了椅子上,等着莫吟送来她的早餐。
不一会儿,铃铛响起,日室在暂停营业几天后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宋星雨坐在角落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也小口小口地吃着沾满酱料的吐司面包和烤地酥脆的培根,看着老顾客们对在吧台忙活的老板嘘寒问暖、打听为什么这些天没有营业。
不少细心的顾客发现换了桌椅,随口问了两句,莫吟只是用“原先桌椅老化于是更换了”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木门上的铃铛不断响起,门被不断打开又关上,客人们进进出出,日室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只是从今天开始到订好新的桌椅,每天早晨和傍晚都要把桌椅搬上搬下了。
宋星雨及其喜爱这种平淡的生活,然而她心里知道,自从自己成为权能者开始,平凡的生活就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于是她开始强迫自己,将成为权能者后的生活当成只属于自己的平凡。
这也是她这些年一直没有认真工作的原因,她想通过偷懒和摆烂来寻找自己依旧是个普通人的证据。
她知道这是对现实的逃避,但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至少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压力。
但是在与黄袍怪人一战之后,她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弱小,弱小到甚至不能保护自己,更别说去保护别人。
莫吟虽然是权能者,但是却没有获得任何有关战斗的能力,能保护他的人除了莫啸只有自己。
而这次她却对莫啸产生了不信任,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现实力的莫啸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团,比如:拥有强大到能击败半傀儡的实力却没有傀儡的表现,没有佩戴权能媒介,也没有被hao所控制,只是一直跟随在莫吟左右,甚至还是月间的酒保。
她并不知道莫啸是不是人类,她也不知道莫啸的目的是什么,她也不管莫吟是如何去想这些事情的,她只想拥有更加强大的实力,以便在这复杂的世界保护自己和周围的人。
“对于权能者,情感和实力只能选择一个。”分不清男女,同时夹杂着机械合成音的诡异声音传入宋星雨耳中。
宋星雨这才注意到,一个身着黄袍的身影坐在了自己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