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巨大的火球自海面彼端升起,这火球可比非洲森林里的那颗火球大多了,它甚至是地球的13倍大小。它发出的光划开天空中的云层,直直地刺入海面,刺入大地,刺入夜晚所遗留的黑暗之中。
人们喜欢称它为:太阳。
人们喜欢太阳,因为它不像某颗火球会带来毁灭的烈火,它只会带来新一天的希望。
本就因早霞而波光粼粼的海面在朝阳的照应下熠熠生辉,反射出在清晨,这个城市刚刚睡醒的样子。
在执州的西面——这个城市靠海面的对侧——一个女人走到了一家破旧的茶馆的大门前。
茶馆镶嵌在胡乱排列的水泥房之间,若不仔细观察还真难以识破这天然的伪装。大门旁横七歪八地睡倒着一些醉鬼,不论是身着西装的中年上班族还是穿着简单的男青年,都像尸体般横倒在木门两侧,唯一与尸体不同的则是他们散发出的不是尸臭而是酒臭,并同时制造出参天的鼾声。
与男性不同,所有喝醉的女性都排座坐在了更远处的长椅上,身上还盖着毯子。
女人无视所见的一切,推开了木门走了进去。
阳光被从东面的窗户撒入,窗前木桌上的盆装虎皮兰贪婪地吸收着阳光。柔和的阳光在昏暗的茶馆中形成了美丽的丁达尔效应,一颗颗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懒散地或翻转或游动。
女人踩着运动鞋进入茶馆,有些年头的木地板则积极地回应,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吧台前没有人,可能是因为黑夜的袭击还在无意识的状态。女人走到正对吧台,放有虎皮兰的桌子前坐了下来,将腰间系着的灰色外套搭在了椅子上。
暮春的执州并不算太冷,反而有些温暖。沐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她不知不觉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墙上时钟的分针转动了四个大格,伴随着女人轻微的呼吸声,吧台后的门被轻轻推开。门后闪出一个男子,他推开吧台的侧门,轻轻走向那熟睡的身影。
仿佛是怕吵醒她一般,木地板并未发出年久失修带来的噪音。
男子靠近女人身边。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虎皮兰周围,但与正常人不同的是女人头发的末端染上了一抹白色,脸颊枕在双臂上,不算精致的脸上毫无防备。右手中指上的蓝白色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他确认了女人正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位,于是便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顺手把灰色的外套盖到她背上,又轻手轻脚地返回吧台后。
他伸了一个懒腰,长出一口气: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系上黑色的围裙,男子从后厨把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了吧台后,包括但不限于吐司面包、咖啡豆、桶装牛奶、培根等。随后便开始了对食材的处理,切面包,泡咖啡,加热牛奶和培根等。
作为这家店的老板兼主厨,他必须在客人们来之前做好准备。
分针再次跳动了四个大格,回到了最顶端,而时针则选择背道而驰,指向了最底部。
男人轻轻走到前门后,把一串铃铛挂在门上。
做完这一切,他便走到吧台后坐下,抱着本书,静静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不一会,伴随着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门上的铃铛也一同作响,这家坐落于执州西部城中村的茶馆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同时,随着铃铛的响起,女人也缓缓坐起身来。这四十分钟分钟迷迷糊糊的睡眠到是缓解了从另一个半球连夜飞回带来的不适。她侧头盯着正在吧台为第一个客人制作早餐的老板,这才意识到是谁为自己披上了外套。
虽然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依然不为所动,用正常的速度把面包生菜培根层层叠叠,一个三明治便出现了。
女人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老板,看着他把三明治和咖啡端给第一个客人,然后缓步走向自己。
老板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没等他开口,女人说道:“意面和牛奶。”
于是男人刚坐下便站起来,返回吧台为她制作早饭。
“莫吟,胡子和头发该剪了。”女人朝老板喊道,并把那颗蓝白色的戒指扔了过去。老板没回头,随手便接了过去。
莫吟拉开吧台后的抽屉,随手把戒指扔了进去。然后走进后厨,开始了意面的烹饪。
分针跳动了两个大格,莫吟把面和牛奶端了上来。
“宋星雨,这次去的是哪?”莫吟刚把她的早饭放下来便开始询问她的这次出行,虽然没有让她很不爽,但宋星雨决定先短暂地无视他。在吃完一大口意面并灌下一口牛奶后,宋星雨才回答他的问题。
“赤道上的原始丛林,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家伙召唤的炎之精。”
莫吟来了兴趣,拖把一样的长发和仙人掌般刺长的胡须不断抖动:“克图格亚的眷属?玩这么大?”
宋星雨用筷子夹起一把面条塞进嘴里,在慢慢享受劣质的酱料后说道:“虽然报告上是这么说的,但我感觉不想,怎么说呢,像是一个没有完全发育的炎之精,可能是召唤仪式不完全或者召唤者的能力不够导致的。”
喝了一口牛奶,她补充道:“像我这样的冰系权能者毕竟是少数,特别是在非洲那边。要不是大巫师的提前预知,等我到时估计半个从林都没了。”
“你找到召唤者了吗?”莫吟返回吧台,把刚刚切下来并装袋的吐司边拿了过来,同时还端了一杯刚刚自己没喝完咖啡,坐下一边吃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