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和琳重楼一样一个字也没说。

大姨挥了挥手，所有人都退下了。

琳重楼也走了出去，揉了揉自己已经发麻的小腿，刚走到转角，就被别人拉了一把，那是老太太身边的贴身丫鬟，焕云。

焕云拉了琳重楼一把，把她拉到了副殿，副殿上方仍然坐着老太，只不过这个时候老太巍巍颤颤的双手拿起了茶杯，轻轻泯了一口。

这个小小的动作就好像要耗费她所有的力气。

在琳重楼的印象里面老太的记忆对于她来说很少，她本来就是在分部长大，然后渐渐头角峥嵘，名声远播。

然后又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了二皇子的青睐，这本来是一件佳人于皇子恩恩怨怨，幸福美好的故事。

但是这一切都被李乾打破了，琳重楼的思想开方，大胆，做事狠辣，却又很委婉，处处为别人着想。

李乾勇敢冒进，却极其拥有责任心，本来就一起长大的他们，两颗同样不安的心早就安安稳稳放在了一起。

老太把她叫了进来，双眼耷拉着，抬起了手，挥了挥，将她招到身前。

琳重楼看这眼前这位苍老的女人，虽然不熟悉，但是油然而生出了一种温情的感觉。

老太轻轻抚摸她的手，琳重楼光滑细腻的小手和老太粗糙满是皱褶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是琳重楼并不嫌弃，反而没有抗拒，老太没有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抚摸这她，琳重楼陪在一旁，也安安静静不说话。

终于老太开口了，嘶哑的嗓音，低沉的声音让人难以听清，断断续续。

琳重楼凑到了老太的耳边，“老太，您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琳重楼有些动人嗓音说道。

老太的嘴巴张了张，“乖囡，不要怪她们，她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她没有办法说太多，人老了就连说些话都要喘息上好久好久。

琳重楼很耐心，哪怕等上数十分钟，她也甘愿。

琳重楼不知道这位老太有什么经历，成年往事罢了，就这样消散在云烟中吧。

老太说着，眼眶有些湿润，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她的孙女要出嫁，而且她也知道是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哪怕没有见过几面，可老太老，却不糊涂。

手中早已没权没势的她，能怎么办？年老家族内部纷争不断，年老众人忙着瓜分财产，急忙站队。

到现在孤立无援风雨飘摇，出了长者这个身份，她也什么都没有了。

就和琳重楼一样，为了家族复兴奋斗几年？到了最后连自己的幸福都把握不了。

琳重楼呆在了老太那里很久很久，直到老太渐渐睡去，方才离去。

出殿门时，轻风吹啊吹，吹进眼角几粒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