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生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至于为什么,那就是他那直到不能再直的性格。
“话说你后来见到重楼小姐了吗?”开口便是一道重击,宛若天上的落雷直入李乾的心田。
李乾低垂下了头,“不知道啊。”
江淮生漆黑的眼眸看着他,总感觉他不像是在说着真话。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面对?”他补了一句,一旁的寒星儿拉了拉他的袖子。
李乾前额头的刘海遮住了那不长的伤疤,他微微整理了一下头发,腰间的剑鞘发出欢鸣。
江淮生顿时感受到了一种气场的油然而生,这是剑意形成的领域,虽然到现在还很微小,很微不足道,不过终是形成了这无数人为之疯狂的剑意。
江淮生很明锐地察觉到,他的剑意不再是以前的了,现在的剑意与其说更令人舒服,也更令人轻松,不过总会在凌厉之处让人胆寒。
江淮生没有说什么,咧嘴一笑,他知道他时刻都在准备着,都在蓄谋着,他没有放弃,正如之前所说,他也没有放下。
也不会放下,不会逃避。
“改天切磋一下啊。”江淮生率先开口,江淮生发现李乾的剑鞘上赫然雕刻者白鹤的图像,他没有问剑的由来,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终将是走到了和自己并驾齐驱的位置,每个人都在进步,寒星儿是,江淮生也是,而李乾一个人忍受了这么久的孤独,也重要成为能够守持一方的豪杰。
李乾扬起了头,“那你可别像上次那样,畏畏缩缩地还被女人保护着啊?”他边说边抬头看了一眼寒星儿还有在一旁原本满是睡意,但突然炯炯有神的江沐然。
寒星儿把李乾拉到一边,江沐然也咻的一下子从江淮生的肩头跳了下来,一下子被寒星儿抱在怀中。
李乾捏了捏手,一脸贱贱地样子:“预知后事如何,先打点打点,嘿嘿。”
江淮生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一摸口袋,原本在那里的钱包,神不知鬼不觉地竟然出现在了江沐然的手里。
“唉,真是养了一群败家子啊!”
他肉疼地看这大把大把的钞票花了出去,心里满是心疼。
“哦哟,没想到啊,小江你这个情感经历很丰富啊,连那种大家族的千金都能被你吸引住?”寒星儿毫不客气地重重拍了拍江淮生的后背。
江淮生吃痛,“别闹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发生?人家的膝盖软不软啊,被子暖不暖和?”
“唉,喂喂,你又给她们灌输了什么俗套的情节啊?这种事情一听就是假的好吗?”
江淮生气急,不过终究是在做着无用功的狡辩。
就连一旁的小沐然眼神都直勾勾盯着江淮生:“粑粑讨厌!”
江淮生一把揉了揉小沐然的头发,把她的头发弄得有些凌乱,引起了小沐然眼神狠狠的一刮。
而此时那幸灾乐祸在一旁数着钞票的李乾正看着眼前的一目,笑的合不拢嘴。
“你们看着真像一家人啊!”他无心一说。
却引起了两个人异口同声的斥责,“谁跟他像一家人啊!”
随后就是一阵尴尬和无言。
小沐然一边牵着江淮生的的手,一边牵着寒星儿的手。
两个人的心从未如此近过,江淮生的耳根子红透了,他默默带起了帽子,将剑挂在腰间。
寒星儿的脸上早已赤红一片,就像是晚霞,微风一吹,江淮生的眼睛往左边看去,风儿吹散凌乱的头发,红霞蔓延到耳根子处。脸上烫烫的寒星儿的眼神在这一刻和他交汇,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闪烁了一下,转瞬的美好却总能让两个口是心非的人暗暗平常许久,许久。
“这就是我平常住的地方。”他指了指那矮小门户后的一个房间。
“这屋子是个四合院类型的样式,还有空余的房间你们可以住进去,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李乾发问。
“我们,我们原本是想要来这里寻找影和沐然的,那一战结束之后,就走散了。”江淮生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说来话长。
“那一战是你们引起的?”
“不是,不过我们多多少少也参与进去了。”
“嗯,我听闻那天的战况极其惨烈,根本没有多少生民存活下来,而且根据各大公会的说法,那一日有一少年以一剑划开云霄,天空为之黯然失色,魔族奸细,敌军,死伤无数,皆灰飞烟灭,剑气横槊数千里。”
江淮生听着这些,有些无感,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功业,当初的他只是希望能够把剑拔出来,消灭眼前的一切才行。
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他身边的人离开他,也不希望和自己熟悉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
想拔,想到无法自已,想到不能控制,接近疯狂,所以他拔了出来。
无他,只因为看到寒星儿凄惨的模样,他看到寒星儿奄奄一息的面容。
面前的女孩可是他曾经许下过一定要好好保护诺言的啊!
江淮生偷偷看了一眼寒星儿,寒星儿的小脸上满是骄傲,刚想说这什么,却停在口边咽了回去。
修眉皱了皱,小脸恢复了往日的苍白,有些病态,江淮生知道这是冰莲的后作用,那日灵力暴动也只是短暂地缓解,想必不用过多久,当再也没有想到能够压抑的办法的话,可能寒星儿真的会身死。
江淮生想到这里,思绪也开始复杂起来,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东西。闭起眼睛,影还是一如既往地隐藏在黑暗之中,没有和众人坐在一起,不过他看着江淮生现在的样子,暗中也握紧了拳头。
她轻咦一声,用于沟通的灵玉亮了起来,转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一夜无话。
“各位,起床了,日照三竿,便是吞云吐雾,纳气入体的最佳时刻,阁下为何迟迟不肯起床,反而要浪费清晨的大好时光,在被窝里面睡懒觉?”
也不知道这李乾发了什么疯,一大早就将所有人拖了起来。
江淮生顶着惺忪的睡眼,无聊地看着上蹿下跳积极练功的李乾。
“唉,还是原来的那个李乾好一点。”
“阁下,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夸你帅。”
“那倒确实,要说到在下,那肯定是风流倜傥这些词语也不为过。”
“话说你为什么最近说话文邹邹的,吃错什么老鼠药了?”
“听着奇怪。”
“呵,在下本就一代书生,半途习武,怎可落下前面的功课?”
“书中说得好啊,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颜如玉”他默默沉思了这两句话。
江淮生觉得他不是很对劲,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公告板上写着。
“比武招亲。”
“工作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