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眼神无光,没有色彩。
无动于衷
景象再次变化,他来到了刑场上,深负滔天罪恶的他,才有了一丝动容。
他的背后是黑黝黝的枪口,无情地嘲笑着他的无知。张生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尽管他知道这些天他杀的都是那些罪恶之人,尽管他知道他树敌无数,但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归宿。
他有了一些动容,奈何桥上,没有孟婆,只有一个拿着镰刀的死神。
他问:“左边这碗会让你忘记所有,转入轮回之中,下一辈子,生死有命,全靠你自己。”他顿了顿。
“右边这碗,不会让你忘记过去,等你成长到一定程度,它会赐予你力量,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选择全靠你,所承担的因果也全因为你决定。”
张生看到了这两碗,脑袋有些昏昏涨涨,头疼欲裂。
他跪在地上,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什么东西,却又无能无力。他死命敲了敲这地面,发红的双眼如野兽一般死死盯住右边这碗绿色的汤,他伸出手,有些艰难。
不,是很艰难啊。
就犹如万钧的压力,重如泰山般覆盖在手上。一股莫名的阻力阻挡着前进。
他的胸膛被压这变了形状,口开始溢出鲜血。只能匍匐着,一点一点往外挪。
不知道为什么就几十厘米的距离在往常很轻易就能够碰触,而现在却比活着还难。
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阻挡着他选择,而是他心中的信念在挣扎,在纠结如何抉择。
他感觉到一股深深窒息的感觉,如果自己真的选错了,那就真的是要万劫不复了。
他停了下来,不过呼吸没有停止,有些喘息,看这自己慢慢虚化的身体,再看看这根本没有任何波动的死水,他有些无力,虚脱。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那种复仇的欲望,那种对于实力的渴望,渐渐被磨灭了,直到归于平淡。
他站了起来,很轻松,尽管面色难堪,但是任然坚定不移地拿起了左边的那碗,喝了下去。
无动于衷。
站在江淮生面前的鸦人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表情,他只在意这场游戏的精彩程度。
他看这那对峙的一人一魔,阴晴不定。
那黑鸦左手持印,右手化刀,一刀斩出,很愤怒,但更多的是命运不公的那种悲愤。
张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张开双手,看这眼前朝自己冲过来的人。
闭上眼睛,开始聆听自己内心真正的声音。
黑影闪过,凐灭,身躯破碎。
那魔再没有灵力,飘散于这世间,张生的身体也破碎,没有一块完整,江淮生清楚地看到,他临走前那一抹微笑。
“真是精彩的表演啊。”鸦人拍了拍手,他知道自己也要消失了,不过临走前,冲江淮生说了一句。
“张生的意志消失了,也就意味着他在任何意义上都死去了,没有人会记得他,他也不会被允许陷入轮回。”
“你这样对他,让他在所有世界的痕迹都被磨灭,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还是说只要是你的一心所愿,就一定要去实现?哪怕给别人带来莫大的痛苦。”
江淮生捂了捂左眼,“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他既然决定走上这条路,就应该要有去承担所有因果的勇气。”
话音刚落,鸦人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江淮生看这世界慢慢崩塌,陷入了沉思,陷入了久违的昏睡。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魔渊已经消失了,只有一片一望无际的黄土,怀生剑还在包裹在衣服里面,里面还有一颗魔晶,慢慢被它吸收,缺口,裂缝,被填补了许多。
江淮生可惜地叹了口气:“唉,还是没有能够拔出这把剑,也没有进入这剑灵世界。”他有些遗憾,知道这一战是没有办法沟通到怀生剑了。
刚想到这里,江淮生的信念传入这怀生剑的时候,怀生剑突然抖动了一下。
江淮生笑笑,看这这把剑,华丽的花纹还是如以前一样光彩夺目,这和江淮生朴素,平常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任何违和感就是了。
池塘边,柳树下
正是莺飞草长三月天的时节
少女撩起刘海,看这眼前的湖泊,湖泊上照应出好看的模样,她的嘴里嘟囔着,“下次见他是这样好看呢?还是这个?”
“哎呀好烦啊,不想了!”她对着江淮生抱有无限的希望,因为她知道他是最想活下去的那一个。
江淮生看这一旁熟睡的寒星儿,发簪已然已经带在了她的头上,他也释然了。
他坐了下来,慢慢等着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