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1 / 2)

张队脱下了手套,江淮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很想知道这双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手套褪去,手指甲几乎已经溃烂了,指尖的皮肤没有一丝完整,就好像是被啃咬的鲜血淋漓,尽管有些已经结了痂,但是旧伤仍在。

江淮生知道这是心里极其变态的人才会做出的事情,尽管作为灵魂体的他不禁也感到了紧张,甚至是,有些莫名的恐惧。

“你跟了我一天了,也很累吧。”张队淡淡开口。江淮生看了一眼镜子,又变回了那个张队。不过他没有回复。

“传闻有些人会遇到来世的使者,来接他们回去复命,这是很老很老的记载了,往前也有过几例类似的经历。

我们一直把这个当玩笑看,不过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他微微一笑,黄色的光灯让他的脸更显苍白之意。那近乎是病态的微笑让江淮生打了一个寒战。

张队见江淮生没有任何表示,脱下了警服,裤子放在了衣架上,意外地掉落了警证,江淮生目光看去。

姓名:张生

性别:男

血性:o型

那名叫张生的男子脱去了内衣,露出了大量的肌肉,肌肉上遍布伤痕,条痕,未好的伤疤等等。

刀伤的划痕还有各种琐碎的痕迹,不过这些早已经是旧伤了,暗红色的疤痕可以说明一切。

“很早以前,我父母离异,父亲是个赌鬼,只知道花天酒地,一遇到什么烦心事就冲我们母子俩发脾气,这些都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刚开始我觉得没什么,母亲性格软弱,乖张从来没有反抗,我却不一样倔强,每一次他大发雷霆,我都要冲上去,不过不是被揍的遍体离伤,就是伤筋动骨。”

“那个时候我只知道我不想要我的母亲收到任何伤害,我无能为力让他收到制裁,不过我却可以成为一个被发泄的工具,任人辱骂。”

“直到那天,父母正式离婚,母亲远走高飞,他说我的母亲跟别人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我被判给了父亲。

好在他尽管浑浑噩噩,不过我还是认真读书我最想要做的就是能够让坏人绳之以法,所以我考上了警校。从警员做起,到警司,到警督,警监。

我没有背景,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

“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会犯错。”

“我曾经失手杀过一个不该杀的人。”江淮生更像是一位聆听者,倾听他的故事,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但是真正能够说出来的机会又有几个?

江淮生知道此时的张生正在处于一个邪恶和光明的交界线上,一步不稳,便是埋骨深渊。

他抱着头,坐在镜子前,审视着自己。他每天竭尽全力地想要去擦拭自己的身体,病态一样用着消毒水消毒液,让自己的房间一尘不染。

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东西,这种感觉就和十几年前他的父亲每天打骂他们母子两个人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这种邪恶的东西让他寝食难安,不知道如何是好。

镜子里面乌鸦的形状来回闪烁,江淮生站在一旁,他知道原本那个世界的他,就是做过一次类似的赎罪,只不过那一次没有倾听的对象。

江淮生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为至关重要。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绝望,不安,痛苦的情绪笼罩着,张生,张生的脸扭曲在一起。

“你可能觉得我真的很奇怪,当我亲手把那个人杀了之后,我运用了我能够运用的所有知识,我想讲他伪造成一场意外,一场报应。

这一次非常完美的犯罪,完美的手法,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这一切都让我心安理得的同时又获得了极大的快感。这是我这一生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甚至,甚至要比我解开一道谜题,破译一段代码更加激动人心。”

“不过这些事情终究会淡化在我的心中,可那次快感自从有了,却再也停不下来了。”

“我很纠结,当我看到那起女职员家中被杀害的案子之后,我更加兴奋了,其他人不知道,我却在那一瞬间将这案子想明白了。”

“那个手法简直就是简单到了极点”他越说越兴奋,大脑疯狂运转,甚至有些张牙舞爪,再也没有之前的阴霾,现在的他已经不能用疯狂来形容了,只能用癫狂。

“那个女职员根本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人,那是那家企业私企老板的小三,原本是个秘书,后来跟他好上了,那男人的妻子也十分精明,早就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找上门来,气冲冲甩了那女人几巴掌。

那女人好歹也是高材生毕业,哪有忍受过这种气,于是一边在床上和那总裁发牢骚,一面被他安排到那个名不见闻的公寓里面,说几年后帮她转正。

那女子满怀希望,前几个月老板确实是会给他按时发薪水,可突然有一点所有的事物就好像和她断绝了一样。

没有一个人登门,没有一个人联系她,就好像全世界都与她无关。

那老板又一次无情的将她推开,很顺手,就像是推开一个不要的工具。”

“再然后,年轻女子被不怀好意的陌生男子盯上,杳无音信。”那些警局的人应该能够查到这些线索,但是他们没有,就是因为上方给足了压力,让他们不要声张,就此结案。

“你可想而知,这个社会已经烂透了,就像是蛀虫甚至开始自相残杀。”

“我一个人是无法改变的,所以”说到这,他又做了下来,眼神里面全是迷茫,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曙光,只有空洞。

“直到今天,我看到了这起案子,这起案子的手法和我之前特别相似,我都感觉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更让我疑惑不解的是,地上写了一个英文”

“eback

———joker”

江淮生身躯一震,小丑,勾起了他很多回忆,无论是之前的说书人,还是魔渊里面和他一起玩游戏的小丑。

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角色都让人本能地很讨厌。不过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和警察作对,这还是极其罕见的。

江淮生看着他,听完这些话,拿起手套,仍在垃圾桶里面,面无表情地再看看他,用手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不禁咳嗽起来。

“好点了吗?”他罕见地开口。

“嗯”张生阴郁的脸色终于开始出现一些红润之色。

两个人相视一笑,“快睡吧,明天还要继续。”

“事情才刚刚开始呢。”

可这一觉,又让这两个人怎么睡得着呢。

月明星稀,江淮生躺在房顶上,数着星星,这里的一切都太明亮了,且不说根本没有灵力的波动,而且好像这里的人从来没有体验过真正的黑暗一样,安详富足。

这让江淮生不禁有些向往,“要是我们那边的人也可以这样该多好。”

“这是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过着如此优越的生活还会发生这样肮脏的事情。”

在他们那里,没有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处处都是。只有少数人才能够享受到奢侈的生活。

大部分人就和他们那些普普通通的平常人一样,为这一日三餐操劳一生,过年拉扯几身新衣裳,吃点荤腥,就已经是天大的享受了。

哪里会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江淮生的心,江淮生的意念江淮生的三观逐渐开始了改变,这种改变潜移默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却也间接完善了他的剑意,只不过到现在为止,他的剑意仍然有很多虚无缥缈之意,看不清实质,不过此时却多了几分凝实。

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警局的人连轴转,场面有些混乱,江淮生受不了这些嘈杂的环境,幻化做的灵魂体飘来飘去,张队也实在是受不了江淮生这样子,所以把他赶到了外面去。

他掀开无事四处溜达,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也好些了解一些新鲜的实物,他发现自己尽管速度很快,能够一日千里,但是这里就好像有一个结界,自己的灵魂体在飞出这个结界以后就再也没有办法前进了。

他估摸着计算了一些,大概有一百多平方公里的样子,而听到今早的新闻报道,这一百多平方公里内竟然在短短两周发生了两起人为命案,一下子整个城市都陷入了紧张惶恐的氛围之内。

尽管警方已经做出了封锁消息,稳定民心的举动,不过这流言蜚语就好似瘟疫一般传播。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要是真的遇上了那种丧心病狂之人又该如何是好。

幸好在接下来的这几天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他四处闲逛,一会看看这里放映在屏幕上的电影,一会四处溜达溜达,逗逗朝他叫喊的小狗。

好不快哉,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都快成为半个城市人了,这里的人的活动可真是多啊。

而张队那边所接手的那起命案,终究也有了一些眉目,江淮生一开始并没有去管这个事情,他觉得想要处理这魔物,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辅佐作用,真正的还是要看他自己。

不过等了好些天,事情的进展迟迟没有继续下去,就好像有着阻挠,障碍。江淮生不得不又一次来到警局,开始了解这桩完美犯罪。

这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犯罪,只不过是一个个可怜的人临死前自认为最完美的杰作罢了。

江淮生是这么认为的,所有的案件只要顺藤摸瓜就能够查到很多消息。

已经能够熟练运用这里的电子科技的江淮生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看这镜头。

这一起凶杀案受害者是一名成年男子,影视圈内幕后工作者,平常很低调,存在感很低,不过很多问题如何处理都要经过他的手。

这场谋杀,说是谋杀可却有些奇怪,男子的心脏处插了一个刀子,刀子上却只有该男子的指纹,就好像是自杀,可自杀是不可能做得到一只手拿着刀子插入胸膛的,现场并没有流入大量的鲜血。

这是第一眼张生就分析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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