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善友满脸堆笑的在长宁王席间左右逢源,可他心里清楚得很,长宁王和王家这样来上一手,就是摆明了让无问楼一同和正统仙门抵抗妖兽。
不管季梧桐出于何缘由屠杀云顶山,但此时长宁王已经将事情放在了明面上。
以后这样的麻烦事,百姓们除了要看函谷山和纠仁书院,还要看看无问楼的做法。
麻烦麻烦张善友的双手左一杯酒右一杯酒来不及打算盘,可心里的算盘快要打碎了。
又过了七八日,季梧桐带着五十颗妖丹,牵着大白来到石猴沟口,是到了该要回去的日子。
“喂!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梨花站在悟心身边,身后是前来送行的山精一族。
多日来的相处,终于让小丫头回到了最初的模样,看着季梧桐就要离去,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裙子。
“十日之内,你的裙子我记着呢!”
季梧桐嘿嘿一笑,对着山精一族挥了挥手便御空而起。
“别!别别骗了你姑奶奶”
梨花看着已经飞远的季梧桐撅了噘嘴,这段时间有了季梧桐,这石猴沟感觉多了些不一样的地方。
三个时辰,一路上季梧桐没有歇息,落在万朗城门口。
“哟,季仙士,您回来了!”守城的仙士抬眼一瞧是季梧桐,立马起身做礼,让开了一个大口子。
季梧桐纳闷,只是笑了笑牵着大白往城里走去。
这可倒好,城里的人但凡看了一眼季梧桐身后的大弓和身上的衣服,都是练练点头脸上挂笑。
本来沿着路边走的季梧桐,来往路人生生让出一条最中间的道来让季梧桐走。
“话说那一日,季仙士来到石猴沟口,大喝一声,妖兽哪里逃!一根金燕从弓上长鸣而出火色逼人!”
恰逢路边说书人口若悬河正好讲到这一段,听书的人将这里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季梧桐停下了脚步,终于明白了今日为何城里的人如此对待自己。
“我可没说那句话。”
季梧桐幽幽开口,给了说书人一个白眼,埋着头牵紧大白往无问楼的方向走去。
往日里入了夜,南街皆是些醉汉勾香肩,时不时就迎面撞来。
可今日季梧桐连碰都没被碰一下,想来这件事已经是万朗城皆知。
“哟,这不是咱们家季仙士嘛?”
季梧桐前脚刚进无问楼,张善友阴阳怪气的将算盘往桌上一丢。
“张掌事,我想换点钱。”
季梧桐也不做回应,将那五十颗妖丹放在桌上。
“你还真给屠杀干净了!”
那沉甸甸的布包发出一声闷响,张善友也感知到了季梧桐的仙级境界。这回张善友真信了。
“城里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季梧桐邹了邹眉头。
“王家有只尾巴跟在你后面,你不知道?”
张善友在打开布包的那一刹那,面容倒是缓和了不少。这些妖丹的成色十分好。
季梧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往楼上走去。
那根金色带火的箭矢是不能再漏于人前的,不仅会召来青州的追杀,更有可能害了那位叫安颜儿的姑娘。
只为亡羊补牢,换下无问楼的红袍,季梧桐穿上娘买的那身衣服,将自己的大弓用包了起来,便悄然从无问楼离开了。
离开前只是告诉张善友,自己需要一套无问楼的新袍子,一幅崭新的弓,一颗易容丹。
张善友看着季梧桐转身离去的背影咂舌,袍子和弓倒好说,易容丹可是珍贵的很,不好搞。
夜色微凉,季梧桐并没有选择走大路,而是穿过一条条小巷,来到万朗城的王家府邸。
在夜色中等待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见到了一个手提狼牙棒的人。
一块石头丢在那人头上,季梧桐转身就往城外去。有了长鸣晏步罡和身法,在踏风起和烟雨游的加持下。
那手提狼牙棒的王家门客在一路追在身后,嘴里还不停骂骂咧咧。
终于除了城门,季梧桐来到自己熟悉的那片小树林里。
“跑!你再跑!狗东西,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提着狼牙棒的王家门客一身酒气,看着季梧桐终于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的怒骂。
“既然是你将我推到风口浪尖的,那也就由你把我从风口浪尖上换下来。”
季梧桐缓缓开口,王家门客终于看清了对面站的是何人,惊恐之余转身要逃。
“嗖!”
一根箭矢狠狠钉在了那王家门客的后背上。
深夜的万朗城门口,季梧桐围着一条围巾,低着头排队进入万朗城内。
万朗城外多了一具穿着无问楼红袍的尸体,尸体边上放着一幅大弓,那尸体的面庞被火灼的溃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