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毫无牵挂,活着会很没劲。”
薛平山摇了摇头。爹娘、牵挂。这些东西他已经好久没和人说起了。
人嘛,要么靠着心中的牵挂过日子,要么靠着心中的欲望过日子。
靠欲望过日子过久了,就容易糊涂,会忘了很多事,也会忘了自己。
“谢谢啊,除了姜老伯和嗣翰,你是第一个能认真听我讲话的人。”
季梧桐起身,望着这个刚刚认识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老大哥。
“哈哈哈,那我岂不是很荣幸?”
薛平山在火堆前笑的很灿烂,笑声渐熄,他开口道:
“我就没你命这么好了,我娘的命贱是个婢女,生下我后就被奶奶亲手溺死了。”
薛平山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好似局外人一般,讲述着一段悲剧。
“我爹那正房巴不得我死,可我却是个命硬的主,还有仙根加持。十九岁那年考上了儒家纠仁书院。”
“那你现在为何?”
“我的好奶奶死了,书院让我回家守孝三年,纠仁书院嘛,儒家讲百善孝为先。”
薛平山无奈一笑,身后的砍山刀映照着火光。
两个初识之人讲着自己的故事,也许在旁人看来,人生百态,这不过是一段普通的经历罢了。
“嘘!”薛平山面前的火光闪了闪,远处天边云雾来袭。
本在打盹的大白也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睁大了两个眼睛。
季梧桐身边的鼾声立止,七八大汉翻身而起,握紧了自己的神器。
他们在野外的敏感程度,远超于季梧桐。
“是妖兽!”
薛平山说罢,与那七八大汉往西北方向望去。
妖兽,特指五丹以上的凶兽,他们会人语,通人智,还有自己独有的妖术。
“你留在这里!”
薛平山对着自己刚认的小兄弟说了一句,与那七八大汉御空往西北方向去。
季梧桐不敢轻举妄动,妖兽可不是炎狼。在一个五丹妖兽面前,定根境的仙童不过是一块点心。
也不过片刻,季梧桐望着西北方向,那边突然红光冲天。滚滚而来的烟雾熏得他睁不开眼睛,不知是什么妖兽会使火。
紧接着一声惨叫,季梧桐心中一颤。这声音应该是那位用长枪的仙士。
火光逐渐漫天,西北方向那片树林火势越来越大,那几位仙士的叫喊声也随风而来。
离家的第一夜注定难寐,大白昂起头看着那边的火势,好像很有兴趣。
季梧桐拍了拍大白的脖颈,口中轻轻念道:“爹说能帮帮一把,娘说欠人情一定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