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赶到十字架底部，仰望天仰望头顶无数扭动挣扎的人群，时不时有泛着血丝的唾沫和排泄物淅淅沥沥洒下。

卡珊被撒上一些滴落物，却毫无所觉般红着眼眶，她迅速做了几个手势，淡淡的温和光流镀上十字架，却陡然增亮，近乎刺眼！

她脸上有些怔愣，不敢相信地挪开了手。那一瞬的光辉却有着神一般的力量，铁链上悬吊的人群伤口愈合，似乎连年龄都减小了，在刺目的白光中缩小成婴儿，在脱离铁链的一瞬间直坠而下！

铁链在十字架上滑行，在半空中捞回了成群的婴儿。

链条再次勒在他们细嫩的脖颈上，不少婴儿颈椎发出脆响，口喷鲜血一命呜呼；也有不少婴儿处于半窒息状态，发出惨烈尖锐的哭叫！

“我来。”泽拉斯抿紧了苍白的唇，上前一步拦开了卡珊。他微微闭目，指尖流淌乌黑腐朽之气，他抬掌，轻触向十字架，低声道，“老去——”

十字架腾出大片玄黑气息，如有实质的荆棘般从泽拉斯掌中穿入，从皮肤下凸起，直通往心脏！普通的低阶神秘者的血肉完全承载不住这种力量，泽拉斯脸上淡淡漠冷酷的神情还没变，血肉就自掌心到胸膛寸寸爆裂开，在十字架底化成一片灿烂的血雾！

埃利奥特、卡珊、杰拉德都愣住了。被夷为平地的花园空旷而风大，风卷着血沫扑了他们一脸。

埃利奥特伸手抹了一把脸，散着血腥的粘稠液体顺着下颔线滴进领口，明明是温热的，却让他一啰嗦。

天边透出一抹金黄。

一直垂眸注视他们的阿布让神情有些呆滞，在金色黎明显露的一瞬，他灿然一笑，表情再次活络起来。

“自愿成为祭品，精神可嘉。”阿布让轻笑。

“你闭嘴！！”

埃利奥特吃了一惊，转头便见卡珊眼含泪水，攥着拳瞪视十字架顶的人。

卡珊怒吼道：“滚你妈的恶心精神——！！”

她猛一挥手，掌间擒住数把手术刀，她腾空而起，足尖和刀尖点在十字架上，转眼间便攀了近十米！

阿布让慢条斯理地解下腕带，将末端精致且花纹繁复的银环对准仍在攀登的卡珊。

“精神可嘉，”他喃喃着，往银环里瞄了一眼，“请让我打开你心灵的窗户……”

“队……阿布让要发动能力了！”杰拉德朝空中嘶吼。

空中，卡珊的动作没有停顿，还不住左右移动试图避开银环。

但阿布让是心灵途径的神秘者，他已极熟稔地套住了卡珊，歪头打量了一会，微微一笑。

他悠哉道：“谢谢喜欢。”

卡珊握着刀的手一滑，猛地往下坠了半米。她堪堪踩出一点凸起，稳在原地。

“藏着这么深的爱慕在我身边呆了三年，不容易呢，对吧？”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卡珊的动作完全僵滞住了，她下意识抬头，急赤白脸地解释：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