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无奈,只能一瘸一瘸的回到楼上。她轻轻的拧开在离院子最近的那个房间门,靠在窗户上,竖起耳朵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瘦瘦的男人说:“陈老板,我们这几个月的工资今天怎么也得给我们结了。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就等着这点钱糊口呢。”
“是啊,我老婆昨晚还跟我吵架呢。几次去你公司,你都不在!”另一个人附和到。
“再容我1个月,1个月内肯定一分不少的给你们结了!”
“你要是逃跑,我们不是要吃大亏?”那个女人说
“我们公司跟你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的为人你们老大还不知道吗?况且,我一家老小都在安城,也不至于为了这点钱,拖家带口的跑了。”
“那就再给陈老板一个月,好吧?这么多年了,陈老板也不是那种人。大家互相理解下。”一个头发有点秃,挺着一个啤酒肚的男人吐了一口烟,说到。
那个女人和瘦瘦的男人嘴里还在囔囔着什么,但是大家都陆陆续续的走了,他们也只好跟着走了。
大家都走了,陈雪感觉到父亲还坐在门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几个月她确实感觉到爸爸跟以前有点不一样,每天更晚回家了,回家后情绪也不是很高。有一次半夜起来上厕所,好像还听到爸爸和后妈吵架的声音。这次住院,他竟然都没有去医院看她。她一直以为是他工作太忙了,或者在出差。
后妈第二天还没有回来,爸爸把奶奶从乡下接来照顾她,然后就消失了。
大概过了五六天,陈雪放学回到家,看到后妈在跟奶奶吵架。后妈拖着行李箱,弟弟并不在身边。奶奶扯着后妈的行李箱,大声的吼着让她要走自己走,把她孙子送回来。要么不要想踏出这个家半步。
“儿子是我生的,凭什么我不能带走”。后妈手用力一扯,奶奶被甩在了沙发上。后妈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雪本想去追,可看到奶奶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也顾不上这些了。奶奶是真的老了,七十好几的年纪,去年又刚做完心脏支架手术。
陈雪吓得手发抖,给爸爸打电话又没人接。赶紧拨了12,然后忍着脚痛跑到院子里喊张婶。
陈雪跟张婶把奶奶送到抢救室。好不容易拨通了爸爸的电话,说在外面出差,临时买不到火车票,坐大巴回来最早也要明天凌晨才能到家。
陈雪还有一个姑姑,但姑姑远嫁到北方,更不可能马上回来。一轮电话打下来,其他几个稍微近点的亲戚都在乡下,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七点了,这个时候去乡下的大巴都停了,都没有车来市里。她只能哭着再打电话给后妈,求她带点钱过来看下。后妈说刚到娘家,取点钱马上就过来。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她害怕急了,这些年爸爸工作很忙,也就奶奶疼她,连下地干活都背着她。
她情不自禁的就给陈牧影发了一条信息。陈牧影刚好到家,吃完晚饭。一看到信息就给打回来了,陈雪听着陈牧影的声音,彻底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她多希望,陈牧影这时能在她身边陪着她。
陈牧影一直安慰她,告诉她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