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芦苇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阴云遮盖天幕,不透一丝光亮,只有前面那一点若隐若现的光点在指路。
方原越走感觉越不对,“我们走了这么久,可是前面那个亮灯的距离,好像一点也没缩小。”
“那个屋子里有动静。”姜栖说着向不远处的旧屋走去。
这栋屋子的窗户纸破了边,冷风呼呼灌进去,他们俩就站在外边往里看。
昏暗到只能勉强照亮一小片空间的光线里,看不清五官的老妇人拿着缝鞋垫的粗针扎下去,细长的哭声穿进耳膜,听得人又揪心,又后背发凉。
“我们家三代单传不能断,下一个一定要是男孩......”
一滴鲜血从针尖滴落,哭声变得凄厉嘶哑。
姜栖走到门口推了推门,没推开,挥手示意方原直接撞。
这种木门,方原用上全力两下就给踢开了。
屋内一片漆黑,桌面积了一层灰,墙角布满蜘蛛网,跟他们在外面看到的情景截然不同。
姜栖再走回之前的位置,往窗户破洞里看,也是一片漆黑,无人居住的状态。
“是游戏线索,走到特定的地方才能看见。”姜栖沉声说,“也是记忆,所以我们开门进去,画面就没有了。”
噔、噔、噔
他们身后凭空出现一串脚步声。
方原惊呼一声,眼睛紧盯着河岸边,刚才有个看不清的细小身影从那跑了过去。
“跟过去看看。”
姜栖举着手电筒就往前追,快靠近河边那盏灯笼时,方原压低声音,“前面好像有人。”
收到提醒,姜栖立即关闭手电筒和方原摸黑走过去,躲在歪脖子树后观察。
一大群人围在河边,两个男人抬着猪笼过来,猪笼里绑着石头和一个女人。
“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是他强迫的我!”女人绝望地哭喊,眼含祈求看着周围的人。
旁边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人当场就跪下了,“各位长辈,都是我的错,我没能抵抗诱惑,我不该做这种事,我错了,但是我真的没有强迫她,是她先找的我......”
“阿荣是有错,可一个女人,不守妇德,水性杨花,更该死!上次她还勾引我,可我是个要脸的人。”
“是啊,她爹还是教书先生,这种女儿活着家里的脸面往哪放!丈夫出去做生意才半年,她倒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平日里没个正经的......”
“不是,我没有,我没有做过!你们胡说!”
女人拼了命地挣扎,向周围的人求救、解释,可那些人不仅冷眼旁观看着她被抬进水里,还在叫好。
她的哭喊和她满腔的怨恨,最终都被淹没在冰冷的河水里。
随着脚步声再次跑过,河边那些人和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一个男人蹲在河里,双手拿着个东西使劲往河里按。
尖细的哭声被河水盖过。
“要怪就怪你自己,赔钱货,非要投到我家里来。”
男人凶狠地说着,“来一个老子杀一个,就是要让你们不敢再来!”
咕噜,咕噜——
水声、男人的咒骂、凄厉的哭声同时响起,环绕在阴冷的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