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饮食、睡眠到运动,无不精细。
于是几个月下来,她虽说身子变得沉重了,可,整个人精神奕奕,肌肤养得白皙水嫩,吹弹可破,娇得跟没有骨头似的,每次裴獗来夜会,都恨不得腻死在她身上……
昨夜裴獗也是在长门过的夜。
赶在天亮前离开,神不知、鬼不觉。
他走后,冯蕴又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发现,天已经亮了,外头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不知哪个粗心的家伙没有把门窗关好,风从缝隙里透进来,冷飕飕的。
冯蕴裹紧被子,正要唤小满关窗,就听到一声只会出现在梦里的呼唤。
“母后可起身了?儿来请安。”
冯蕴仿佛被雷电击中,心跳如同鼓点一般在胸膛里猛烈地撞击。
所有的感官都在这一刻,被突如其来的震惊所淹没,呼吸停滞了。
她在做梦吗?
是醒着,还是沉在梦里?
她用指甲深深掐入自己的大腿,却感觉不到疼痛。
只有颤抖。
她一直在激动地颤抖。
“渠儿……”
“渠儿!”
帘帷微动。
一个清瘦的小男孩绕过屏风,朝她的榻前走了过来,身侧跟着一个笑意盈盈的宫装女子。
“娘娘,大殿下今日起得早,在外面候半个时辰了,就等着给娘娘请安呢。”
冯蕴看着她。
这是渠儿的奶娘,待他很是亲厚。
可是她早在渠儿三岁那年,就被冯莹借故打死了,等她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尸体都没有见着,听人说,是被一床草席裹着,放在清理夜香的板车上,送出宫去的。
冯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又看着渠儿。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奶娘温和地笑着,看了渠儿一眼,“殿下。”
渠儿应一声,朝冯蕴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
他发梢上还有水汽,面色柔和温润,整张脸都蒙上了一层轻雾般的水汽,白皙、轻柔,如同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儿听闻母后身子欠安,惦记得很。天一亮,便急不可耐地过来,可是扰了母后清静?”
“不扰,不扰,你来得……正是时候。母亲也惦记你,无时无刻不惦记你。”
冯蕴想掀开被子,告诉他要为他添一个弟弟妹妹的事,可身子却好似有千斤之重,怎么都起不来。
她朝渠儿伸手,“来,乖孩子,到母亲这里来……母亲想和你说说话。”
渠儿微微一笑,欠身一揖,声音有些落寞。
“请母后恕儿无礼。阴阳有隔,人鬼殊途……儿不敢靠近母亲,只能这么远远地看着……”
“渠儿……”
冯蕴的眼泪潺潺而下,如同掉线的珠子,嘴里呜咽不已。
“母后不要伤心……”渠儿叹息一声。
明明还是个孩子,竟流露出大人的模样。
“时辰差不多了,儿也该走了。母亲保重!”
“渠儿!”冯蕴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不顾一切地抓住他。
“回来。”
她不想让渠儿走。
不想让他离开。
声嘶力竭,大声喊叫。
可惜,就像被人捏住了嗓子似的,发出来的声音虚弱得如同蚊鸣……
“你回来!渠儿!”
渠儿慢慢地后退,看着她,一直微笑。
“你我母子情分未绝。儿还会来看母亲的。母亲,保重!”
他挥手。
缓缓的,挥动。
奶娘就在身边,一直笑。
“渠儿!”
冯蕴僵硬的身子突然颤了一下,整个人从榻上坐了起来,一头是汗,脸颊早已被泪水打湿。
眼前空荡荡的。
烛火轻摇。
天还没有亮。
外面的淅淅沥沥雨,如同水滴。
“娘子——”小满听到动静,匆匆小跑进来,看到的,就是她泪流满面的样子。
“怎么了,娘子,这是怎么了?”
冯蕴痛苦地蹙起眉头,突然觉得小腹一阵抽痛。她有过生产的经验,脸色一变,当即捧住腹部,咬牙吩咐。
“把稳婆叫进来!”
“通知姚大夫。”
“封锁长门院。”
“……让叶闯入宫,找陛下。”
冯蕴:你们说,这是男是女啊?
裴獗:男女我都喜欢。
读者:男女我们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