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伯善从云庄回来以后,发现涂夫人和冯十二娘的关系,明显变得亲厚了许多……
尤其是冯十二娘。
方才去村口迎接他们的时候,客气有礼但也有距离,如今同样的有说有笑,但眼睛里的光,变得不一样了,在看到他的时候,也添了一丝说不出的亲切感。
涂伯善嘶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涂夫人嗔他,“与你何干?妇人的事,你少管。”
涂伯善眉峰浅扬一下,露出一抹笑,当真就不再多问了。
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是真的好,涂伯善这样的男人,憨厚但务实,也许不会有什么花言巧语动听的话,但足以让人依靠。
“当真。”冯蕴笑道:“他的心上人,在我庄子里。只可惜,襄王有心,神女无梦,世子啊,还须努力呢。”
夫妻俩小声咬耳朵的时候,冯蕴起身去了流水席上,跟前来的村民们说话,回来的时候,看到席上还缺了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阿楼。
不是涂伯善传来的,而是姗姗来迟的淳于世子。
涂伯善悄悄瞪她一眼。
于是他们对涂家夫妇,也格外用心起来。
冯蕴邀请他们夫妇入座主位,像对待长辈一般尊重,很快连她身边的人也都发现了,主子和涂夫人从屋子里出来以后,态度都变了。
涂夫人看他一眼,又凑近冯蕴,压了压声音。
“是啊是啊,何时出过女官?又何人见过女官是何模样?”
“从来只见官老爷,没见过官老娘……不知冯娘子穿上长史服,是何模样。”
她这个封官来得太急,朝廷也没有女子的服饰,定做花了一些时间,这时才到。
一声不够,又咳一声。
主子没有交代,他忙前忙后,也就忘了。
“等回家后,我再努力努力。”
“另有他人?”
可当他也尝一口鸭片,这才知道,涂夫人的表情不是无脑夸赞,更不夸张。
恰在这时,葛广匆匆来报。
“以后我就当她是我的女儿。”
他道:“那小人,去请?”
冯蕴想起她说要在花溪置地的事情,笑着应道:
几个人说着话,外面时不时传来吆喝和欢笑的声音。
阿楼愕然一下,摇头。
淳于焰道:“无事,他不回来更好。”
“咳!”又一声咳嗽。
菜一入口,她眼睛一亮。
提到淳于焰,涂夫人很是遗憾。
冯蕴保持着笑容,双手作揖。
流水席摆出来,就真像流水一般,村人们从各自家里带来了锅碗瓢盆,又主动下厨相帮,就似过节团年一般,整个村子热闹起来,桌凳从院子往外延伸,顺着村道摆下去,一眼望不到头。
他左右看看,“裴兄不在府上?”
涂夫人双眼一亮,“必来,我必来。”
两个人说话这工夫,涂夫人已和涂伯善交换了好几个眼神,见他们突然沉默,赶紧拿起筷子,打破僵局。
“有趣,有趣,当真是有趣得很。”
“来,吃菜吃菜。让我来尝尝这道清蒸鸭片……”
涂伯善咳嗽。
冯蕴:“……”
不是女儿身穿的那些,而是王府长史的官服。
可惜,两个小儿子接连坠地,她的女儿梦就碎了。
长门宴请全村,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再次,赞不绝口。
涂伯善扬起眉梢,轻哼。
“要是娘子穿上,定然威风。”
别人相信,涂夫人可是不信的。
“不可能。”
众目睽睽中,传令兵从长长的流水席捧着长长的匣子而入,但他带来的不是命令,而是裴獗给冯蕴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