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冯蕴扬了扬眉,“好人做到底,我肯定会让他满意的。”
濮阳漪察言观色,又道:“再说了,她这次是不顾朝廷的禁令,偷偷和楚州做买卖,阿母当真不往心里去……”
哼!濮阳漪的脸庞俏生生地扬起,目露狡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蕴娘霸占小界丘矿山,私造工坊的事,耿耿于怀……”
大长公主哭笑不得。
这叫什么变心?
“人不是非黑即白的,事也没有绝对的对错。就你这脑子,不好好跟着她,等阿母一死,好日子就到头了。”
“阿母昨日还不许我去找蕴娘,说她替我瞎出主意……怎么突然就变心了?”
“笨蛋。你再想一想,冯十二娘是什么样的人?她这么做,肯定是为了搭上郑寿山……”
全天下人都在疯抢的煤球,他们足不出村,就唾手可得。
“多谢母亲指教,女儿明白了,从今往后,我一定会紧紧抱住蕴娘的大腿不放!”
她当然不会承认。
满意到欠下这一笔人情。
金戈满心的矛盾,被她轻飘飘一句话抚平。
大长公主睨她,稍微沉下眉眼。
濮阳漪更是匪夷所思。
再是货源紧张,村里人的用度都是有所保障的,不仅如此,他们拿的,还是最低的价格,数量不多,足够全家用度……
事情传出,便在花溪村闹得沸沸扬扬。
濮阳漪:……
大长公主心里彻底认同西京朝廷的正统,因此她更需要与裴獗夫妇搞好关系。
这气魄,
他可太看得上冯氏女郎了。
大长公主看着女儿黑白分明的眼睛,迟疑了许久,才道:“为瓦解分化李宗训势力,兵不刃血。”
冯蕴看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只问:
“你会告诉任汝德,告诉萧呈吗?”
任汝德在冯蕴那里受了一番道德洗礼,回家就去信楚州,将郑寿山的小舅子大骂一通,说他忘恩负义,不知廉耻,并且表示,自己在南齐根基深厚,友人众多,他会知会三朋四友,不再与楚州打交道。
女人心,海底针。
冯蕴却是极为平静。
那天侯准押运煤球出村时的场景,历历在目。
冯蕴莞尔:“我知你是懂得取舍,也懂得大义的人。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和云娥。”
他相信冯蕴和她刚刚起步的长门,会在乎……
“你带着东西,去庄子里看看王妃。这件事情,她受委屈了,若有人胡说八道,本宫亦可为她作证,那些煤球,不可能作假……”
她道:“去吧,留在那边吃饭。”
当初李宗训在邺城大搞“竞职”卖官的事,大长公主便嗤之以鼻,这事传入耳朵,她对此更是不屑,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大长公主看着自己天真纯粹的女儿。
大长公主定定地看着她,手指突然抬起,戳在她的额头。
大长公主:……
金戈看他沉着脸,义愤填膺地封上信纸,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末了更是端端正正落款。
“娘子这么做,值得吗?”
这样的好日子全是仰仗冯十二娘啊。
“长门冯蕴,敬上。”
所以,很多事情她瞒得了别人,瞒不住金戈。
大长公主眉目暗沉,没有吭声。
冯蕴却道:“生意人,诚信为本。除非我们找到郑寿山劫道的证据,否则,煤球在我方手上丢失,就应该由我来承担责任。”
痛骂“老天无眼”的声音,充斥在花溪村,就连大长公主都极为震怒……
任汝德错愕片刻。
选西京不选邺城,是对的。
任汝德得到这个消息,不可置信地找到冯蕴核实真假,然后多方劝阻,表示不可吃这种暗亏。
邺城方面的很多消息,都是金戈通过任汝德了解到,再传给冯蕴的。
没有人想得通。
怎么可能是假货呢?
金戈无言。
懂了七八分,更觉惊悚。
这一环又一环的计谋,滴水不漏,是一个普通世家女子可以想到的吗?
金戈甚至觉得,冯蕴的背后,有裴獗支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