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点点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延潮这何尝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这是要把自己的前程全部达上啊,年纪轻轻得来的状元,又是三元及第,仕途还这么顺,故而他实太不知珍惜了。”
“你马上去与宫里打个招呼,说我会荐沈一贯为日讲官。有此人在,至少延潮也有个帮手,或者我们也有个退路。”
申九一愣马上道:“是,老爷。”
从申府回府后。
陈济川立即向林延潮问道:“申阁老怎么说?”
林延潮摇了摇头道:“恩师不仅不支持,还大力反对。”
陈济川心底松了口气,面上道:“老爷,申阁老,对你是一片爱护之意,若是你被牵连至此事之中,也是辜负了他一番栽培之意。”
林延潮点点头道:“我怎能不知,你们都不希望我替张文忠说话吧。”
陈济川垂下头,表示默认。
林延潮笑了笑道:“无妨,心存畏惧,也是为官长久之道,我还是那句话,没有完全把握,我不会说一个字,你先去将孙承宗叫来。”
陈济川称是后离开。
不久孙承宗入内见林延潮道:“东翁,这么晚了叫我有什么事吗?”
林延潮笑了笑道:“孙先生来我幕中有多久了?”
孙承宗道:“大约一年半了吧。”
林延潮点点头道:“是啊,光阴如箭,当初孙先生来府上之情景,仍好像是昨天的事啊。”
孙承宗笑着道:“东翁,说来惭愧,你聘请孙某为大老爷的西席,但孙某却未能尽职,真是令人难为情啊。”
林延潮闻言大笑道:“孙先生,也会难为情吗?不过这一年半来,孙先生在幕中替我出谋划策,实助我良多。”
孙承宗听林延潮这么说,不由一愕问道:“老爷,怎么突然与孙某说这些话,莫非府中要出什么大事吗?”
林延潮笑着道:“哪里有什么大事,对了,我记得我与你说过,你在我幕中,可以随时参加顺天乡试。”
孙承宗垂头道:“是,我正在准备考遗才试。”
要知道孙承宗虽是顺天府的在籍生员,但因为他出外游学,并不在学宫里报备。
再加上孙承宗没有钱打点学官,所以科考成绩从来都是在三等以来,只是侥幸没有被革除而已。
所以如孙承宗这样的生员要参加顺天乡试就要经过录科,遗才的考试,通过后才允许参加乡试。
在乡试里有一不成文的规矩,就算你通过了遗才试参加乡试,那么考取几率,以及名次也比科考上来的士子低。
林延潮向孙承宗道:“既是如此,今年的遗才试你就不用参加了。”
孙承宗讶道:“这是为何?”
林延潮拿出一书信道:“我已与顺天府督学举荐了你,你持我的荐信,就可直接去参加乡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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