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来了,大家招呼他!”
忽然不少鸡蛋,菜叶砸向了洪鸣起的轿子,洪鸣起见此又惊又怒,喝道:“你们是要做什么吗?当街袭击朝廷命官,不怕王法吗?”
“对你这等狗官讲什么王法?”
话音刚落,但听哗地一声。
原来早有学生们以布蒙鼻,窜上窄巷旁的小楼,备好了五六个净桶,从天而降砸向洪鸣起的轿子。
黄白之物顿时蔓延而开,洪鸣起的轿子,他的轿夫,下人,无一幸免。
众书生们见此一幕,一面掩鼻一面捧腹大笑。
“快走,五城兵马司的官兵马上要来了。”
“你们这些顽劣之徒休走!”
“休走!”
几名洪鸣起的下人要追,结果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见了这一幕,本已是跑掉的书生,笑得跑不动了,当街捧腹坐在地上大笑。
这时闻讯而来五城兵马司的官兵,抓了一个坐在地上捧腹大笑,而跑不动的士子。至于其他士子早就跑没影了。
被抓的士子,被官兵拿下时仍是大笑不止。
带队的兵马司副指挥,见这一幕脸上抽搐,强忍了一阵,终于崩溃,仰天哈哈大笑。
一旁的兵马司的官兵,过往的路人,也是在旁大笑。
洪鸣起的手下立在巷中,此刻的心情是恨不得一头撞死。
坐在轿中的洪鸣起,虽多亏轿子遮挡,身上没有沾到污水,但身处这恶臭的环境里,终于忍不住……吐了。
“老爷,咱们是不是回去换一身衣裳再上朝。”
洪鸣起止了吐,怒道:“换什么衣裳,无故耽误了朝期,必被御史弹劾。今日之事必是林延潮此子所为,老夫要去金銮殿上,当面参他一本,竟……竟如此侮辱老臣。”
“还有抓住的那个书生,不要放跑了,你们要这些官兵好生拷问。”
“是,是,”几名下人,立即对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喝道,“老爷说得话,你们记住了吗?看什么看,还不快帮忙清理,耽误了我们老爷上朝,你们担待得起吗?”
官兵们此刻笑得直抽气,无一动手帮忙,只是趴在墙边直喘。
此刻林延潮刚到长安右门,下了马车后,陈济川与林延潮低声说了几句。
林延潮听了后,不由笑道:“你的人还蛮有想法的,是个人才。”
陈济川道:“其实我的人不过推波助澜而已,眼下已是功成身退。”
林延潮道:“那就好了,如此事后也不会查到我的头上。”
说完林延潮停下脚步,突是笑着道:“既然来了,我们也不急着走,不妨在此等一等,咱们当面羞辱一下。”
陈济川听了失笑心想,老爷果真是睚眦必报的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