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月一过,林延潮算是过了见习期,成为一名正式的大明官员,下面当上朝谢恩命。
从此以后,林延潮就是朝参官了,每三,六,九都需上朝。
这日林延潮正在翰林院坐堂,那边礼部的官员却来了。
“状元郎,此乃你上朝之卤簿。”
林延潮讶异道:“这是?”
礼部的官员笑着解释道:“此乃褐盖,朝廷律制,四品官以上许用,这是大金扇,用以遮马,朝廷律制,三品以上许用,这是锡槊钢藤棍,朝廷律制,三品以上官员可用之马前开棍。”
林延潮道:“可是在下只是从六品啊!这没有一样符合在下身份。”
礼部的官员笑着道:“状元郎有所不知,天子优厚科甲,故状元郎卤簿仪同京兆尹,除了不能用轿,其余都与京兆尹相当啊!”
京兆尹就是顺天府知府,正三品的大员。也就是林延潮出行,可以用正三品大官的卤簿,那可多威风啊!
几名翰林听说后,都是一并来恭贺。
曾朝节笑着对林延潮道:“宗海,是这规矩没错,舆从上百官不能越制。三品以下京官不能用轿,所以你不可备轿了。”
一旁徐显卿笑着道:“是啊,宗海,你用正三品官的卤簿,出行时四品官以下都要向你行礼了。”
听了萧良有的话,几名翰林都是向林延潮恭喜。
林延潮道:“感觉此等太过了。”
徐显卿,曾朝节等人都是劝道:“此乃天子所赐,状元郎皆是如此,符合礼制,何谈太过。”
“就算御史半途看见了,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林延潮见众人都这么说,也有几分高兴,官员的卤簿就是你的面子和派头啊,有事没事开个法拉利出门买个菜?
当下林延潮向礼部官员称谢,受了这套卤簿,然后返回家中。
陈济川,展明二人见了这正三品所用的卤簿也是很高兴。
展明道:“老爷,这持大金扇,褐盖,以及给你马前开棍的人,最少要十人,咱们这人手不够啊!”
陈济川道:“那有什么,以老爷今时今日的地位,怎么也要将人雇起来啊,那可是气派。”
林延潮摆了摆手道:“我总觉的此事欠妥。”
就在这时黄凤翔上门来访,林延潮大喜当下让陈济川奉茶,于堂中与黄凤翔相见。
今日黄凤翔入值为日讲官,故而不在翰林院坐堂。
林延潮立即将卤簿的事向黄凤翔请教。黄凤翔笑着道:“是有此事,状元郎以京兆尹卤簿出行,也是惯例,老弟你太过小心谨慎了。”
听了黄凤翔这么说,林延潮这才送了一口气。
黄凤翔道:“你虽不能坐轿,但是可以用马车,也是不逊于坐轿多少。只是为了充这排场,恐怕要些人手的。”
林延潮笑了笑,这时他忽想起一事问道:“那黄兄,可知光学士卤簿如何?”
黄凤翔道:“你说的是陈学士啊,朝廷重翰林学士,虽光学士不过正五品,但朝班时可列在三品之末,故而卤簿用三品官。即遮褐盖,大金扇,随从可持锡槊钢藤棍马前开棍。”
说到这里黄凤翔话锋一转道:“不过陈学士,一贯低调,虽是用的是三品官的卤簿,但卤簿却与四品官同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