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镇听了林延潮的话,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然被这正能量满满的话打动了。
刘镇道:“子曰,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林兄真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功名之物,大丈夫宁可直中取,岂可曲中求。我明白了,我悟了,从今起我就回房认真读书,再也不想这等投名干谒之事了。”
说到这里,刘镇拱了拱手道:“我刘镇他日,若有所成,必多谢林兄今日之教诲。”看着刘镇远去的身影,林延潮不由心想这时候的读书人,还真是好忽悠啊。
下面数月林延潮就在会馆读书,期间只是偶尔去申时行的府邸上拜谒两次。
渐渐的光阴逝去,不知不觉中夏去冬来。
大明的京师迎了寒冬,这气候比林延潮在闽地时,要寒冷了不少。
漫天白雪飘飘,将屋子上都覆成了白色。
这一日,林延潮穿上毡帽冬衣,然后点了炭盆驱寒,待屋子里暖和之后,方才拿了一本记载翰林院诸翰林文章的书读了起来。
忽而听得会馆外面人声喧哗。
这时展明开了门走了进来道:“老爷,你看外面是谁来了?”
林延潮笑着道:“不错,估计着日子,必是他们也来京赶考了吧。”
林延潮披上大衣,走到屋外就听得院外有人道:“京师这天气,还真是令人冻得够呛啊!”
“是啊,在我们闽地几时见得这么大的雪。”
林延潮听得声音,笑着道:“是进卿兄吗?”
院子外有人道:“这不是宗海兄的声音吗?”
说着但见院门一开,数人走了进来,都是林延潮的熟人。
众人别过经年,此刻相见都是心情激荡。
数人走到对面,翁正春,林材,叶向高,陈应龙都向林延潮一揖道:“宗海兄!”
林延潮也是有几分热泪盈眶的感觉,他双手举起道:“几位,能在这见到你们太好了。”
翁正春与林材与林延潮,都是万历四年的举人,而叶向高,陈应龙都是今年八月乡试中举,即来京师赴考。
“叶兄,陈兄,你们都中举了。”
叶向高笑着道:“我等怎么能让延潮你孤伶伶的一人赴春闱,少不得千里迢迢来与你陪考,这番我们二人要再分个高下!”
林延潮哈哈笑着道:“说的好,看来叶兄没有忘了我们当初祖生之鞭的约定。”
陈应龙也是笑着道:“那是当然,宗海兄,有我和叶兄在,你别想轻轻松松拿下会元呢。”
众人听了都是大笑。
林延潮向翁正春,林材问道:“文林社如何?”
翁正春道:“宗海放心,文林社有徐兄打点了,眼下咱们文林社有两百余人,这一番我们上京赶考,他们都托我等带话与宗海前辈,说盼着你能连中三元,为我们闽中学子名扬四海。”
林延潮笑着道:“连中三元,谈何容易。不过还是要多谢那些社员们呢。”
林材笑着道:“对了,宗海兄,还有你的家信啊!”
“家信!”林延潮目光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