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员外道:“林老爷!”
船老大道:“林祖宗!”
二人合道:“救救我们啊!”
虞员外如同唱诗般道:“十年修来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前生三百次的回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林老爷,凭咱们同舟共渡的交情,上辈子我们啥也没干,都忙着擦肩而过了。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我们啊,我们是被冤枉的。”
林延潮听了觉得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莫非虞员外也是穿越来的?
船老大没有虞员外这般华丽的说辞,而是道:“林祖宗求求我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
林延潮皱眉道:“这话这么顺溜,不是头一次说吧。”
一旁衙门里的吏员,讨好地道:“解元郎明鉴,咱们这剪径的强人被捕时都这么说。”
吴知县也想卖林延潮交情啊,这可是十五岁解元,将来有可能中进士,甚至进翰林院的,赶紧交好了,将来受用不尽呢。
当下吴知县问道:“这两位这么说来是林解元的……”
林延潮立即道:“吴前辈,我与他们不熟!”
不熟!
两个字,给虞员外和船老大二人重重的暴击,二人同时颓然。
吴知县会意当下点点头道:“此案本官已有计较,先行押下。”
待人走后,吴知县向林延潮问道:“解元郎此来苏州是赶考吗?可有下榻的地方?”
林延潮道:“我此来苏州一是赶考,二是苏州知府是在下的业师,故顺道拜访。”
吴知县听了道:“原来林太尊是解元郎的业师,果真名师出高徒,不过林解元来迟一步,林太尊两个月前升任广西按察副使,已是去赴任了。”
林延潮听了不由惋惜,自己若是早来两个月,就可以见到老师了。
吴知县笑着道:“林太尊在苏州三年,风调雨顺,治下太平,百姓称颂,故而吏部考核一等,此次升任广西按察副使也是情理之中啊。”
林延潮听了叹道:“话是如此说,但没有恩师在己面前耳提面令,终是觉得缺了什么。”
当下林延潮被吴知县留在县衙的寅宾馆住了一晚。吴知县打算让吴江县士绅,县学生员一并设宴为林延潮接风洗尘。
但为林延潮婉拒,吴知县只道林延潮不喜名利,其实他只是想睡个觉,不过吴知县还是设下私宴招待了林延潮三人一番,临别时还送了程仪三十两。
至于虞员外和船老大的案子,林延潮也顺便打听了下。
船老大自是要赔偿漕船上‘漂没’的三百石粮食,以及修补漕船的工钱,否则充军边地。二人还是选择了赔钱,但这一笔足以令虞员外和船老大两个奸商,赔得连老底都不剩。
林延潮别过吴知县,与展明,陈济川一并去码头。
半路上,但见一名军汉立在路中央,正是漕船把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