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样的,使用西非法郎作为国家的货币,弊端相对来说会更多一些。
这一点,在贾梅·邦戈面前的这份文件中,就已经说明得非常全面了。
就比如西非法郎这种绑定欧元的固定汇率机制本身也潜伏着隐患,最主要的影响是西非法郎区国家无法使用汇率杠杆对其经济进行外部调整。
由于与欧元挂钩,西非法郎往往随着欧盟的汇率而波动,汇率调整与否,何时调整,完全取决于后者。
此外,法国还可以通过其派驻在西非法郎区货币机构的代表直接施加影响,甚至干涉西非法郎区的货币政策。
例如,1994年,法国不顾西非法郎区国家的强烈反对,执意要其接受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结构调整方案,最终导致西非法郎被迫贬值50%。
布基纳法索最知名的总统——托马斯·桑卡拉就曾经说过:
“和法国货币联系在一起的西非法郎是法国统治的武器之一。通过这一联系、这一货币垄断,法国经济以及法国商业资本家从我们的人民身上积聚财富。这就是为什么布基纳法索正在努力通过我们人民的斗争来建立独立、自给自足的经济,从而终结这一局面。”
对于科洛来说,西非法郎的强势限制了出口竞争力和本土工业的发展。
欧元是一种强势货币,西非法郎因与其挂钩而具有强势货币的地位。
强势货币对出口来说是一种税收,因为它让出口商品价格变得更高,对进口来说是一种补贴,因为它让进口商品变得更便宜。
就比如说科洛的产品出口,大都以美元计价,而他们的货币西非法郎在汇率上绑定欧元——欧元自创立以来通常比美元要强势。
这对于从科洛进口产品的买方来说其价格要更贵一些。
相反,他们的进口成本相对较低,导致西非法郎区国家往往大量进口外国商品,这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本土工业的发展。
另外,欧盟根据他们自身的情况,执行的是长期紧缩的货币政策,这与科洛的经济现状严重不符。
由于西非法郎与欧元挂钩,西非法郎区的货币政策不得不与欧元区的货币政策保持一致,但是欧元区与西非法郎区现状的差异导致欧元区的货币政策并不适用于西非法郎区。
最终的结果就是西非法郎极大的限制了科洛的发展。
这是因为欧洲央行的首要目标是对抗通货膨胀,西非央行不得不遵循同样的政策。
正是基于这个首要目标,导致西非银行和科洛的银行不得不减少对当地企业和非洲国家的授信。
西非法郎区国家的信贷占国内生产总值比仅为23%,而欧元区这一比率超过了100%。本土企业需要资金来发展,长期紧缩的货币政策提高了企业融资的难度,不利于本土企业的发展。
另外,西非法郎区还因为无法充分利用外汇储备加剧了债务危机。
塞内加尔经济学家登贝莱认为,上缴外汇储备“意味着本应满足我国投资需求来支持我国发展的这笔钱离开了我国。”
于是,一种自相矛盾的情况产生了:非洲法郎区国家自己的大量外汇储备放在法国国库不能使用,且收益率极低,而同时自身又缺乏发展资金,往往要苦苦求助于国际金融机构或者是援助和商业贷款,被迫承受较高的贷款利率,有时还不得不接受一定的政治和经济上的附加条件。
近年来,非洲国家债务危机不断加剧,西非法郎区国家公共债务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重已经从2014年的34.4%大幅上升至2018年的48.7%。这种矛盾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西非法郎区国家的债务危机。
就比如目前科洛的外债,已经累积到了14亿欧元,基本相当于他们去年全年的gdp……
不过好消息在于,目前科洛已经符合了“重债穷国债务减免倡议”的要求,目前正在接受包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内的国际组织的资格审查,一旦通过之后,将会获得超过5亿欧元的债务减免。
所谓“重债穷国债务减免倡议”,指的是 1996年秋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共同发起的“重债穷国债务减免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