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底下人送了晚膳来,云澈和沈星若一起吃了点东西,他才徐徐出声:“忠勤伯府那一把火烧的旺,死伤惨重而且牵连左邻右舍。”
“左邻右舍追责不放,忠勤伯府本身就是满头包,再则……虞夫人与姚廷之死有关,忠勤伯府活着的要紧人物,已经都进了金雀内卫衙门。”
“这个小姑娘如果被找到,这条小命便要交代了。”
沈星若眸光微沉:“也不知道虞夫人在府上是怎么回事,与姚廷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那么憎恨姚廷,还憎恨家人,恨到那样的份上……”
云澈说:“先前虞夫人身边那两个家仆,我那日从大理寺要了出来,一直关在铭钰轩这地牢之中。”
“那世子有没有问话,可知道忠勤伯府、虞夫人和姚廷之间的事?”
“问过了。”
沈星若直接拖着圆凳坐到云澈身边去,“怎么回事——”
云澈沉吟了会儿,才将事情与沈星若简单说了说。
虞夫人和忠勤伯府之间的姻缘是父母早年定下的。
虞夫人幼年时,便父母兄长亡故,没办法只能前来投奔忠勤伯府。
忠勤伯府因为虞夫人手拿信物不得不收下她。
身为一介孤女,虞夫人在伯府度日艰难,好在她的未婚夫伯爵三公子对她还算不错,日子倒是勉强过得去。
后来虞夫人一年年长大,出落的貌美绝俗。
美人无罪,怀璧其罪。
有一次她随伯爵夫人出外上香,美貌引起了姚廷的关注。
那时候的虞夫人已经和三公子定下婚期,但是当姚廷派人找上伯府的时候,忠勤伯和夫人却迫于姚廷的淫威不得不屈从。
他们在虞夫人和三公子大婚那夜,将三公子打昏带走,引姚廷前去,入了虞夫人的洞房。
而后竟然故技重施许多次。
虞夫人不知自己曾被人玷污,一心照看夫婿,侍奉公婆,她永远理解不了夫婿眼中的冷漠、鄙夷和嫌恶到底是为什么。
直到后来,三公子醉酒失言。
虞夫人才知道,一直与自己同房的还另有其人。
虞夫人大受打击,便要结果了自己的性命一了百了。
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伯府的人伏低做小,哭着与她道歉说不会亏待她,甚至还跪在她的面前,求她原谅,求她看在伯府养了她那么多年的份上,这些事情便当是还了恩情。
她怀了孕便不必再逢迎姚廷,等她生产之后便会送她离开。
她被他们那副痛哭流涕的模样说动了。
竟信了他们的鬼话,然而等来的,是更残酷的压榨和欺辱。
她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
当孩子被那些人拿捏,她也彻底深陷泥潭,成了姚廷随叫随到的玩物,为伯府换取利益好处。
她身边伺候的人,也全是为监视,全部是眼线,没有一个人可能帮她。
那个名义上的丈夫更是醉生梦死,享受着她侍奉姚廷得来的好处,鄙夷轻贱她。
公婆表面微笑奉承,背后亦嘲讽看不起她。
连那游手好闲的大伯兄也盯上了她这朵人人可欺的娇花……
云澈说到此处,闭上了嘴。
这些内容对于沈星若来说,也已经是太超过了。
沈星若眸光闪烁,喃喃说:“原来是这样,他们亲手把她踩进泥土里,弄脏,弄烂,撕成碎片……他们一边吸着她的血,享受着她带来的好处和利益,却还嫌弃她脏。”
“花迟早会枯萎,却不该这样被生生折磨到凋零。”
“有的人真的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