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书房里,姚钟海盯着那香炉袅袅升起的香烟看了良久,手指轻敲扶手:“沈靖为何到金雀内卫衙门去?”
此时昨晚和沈靖对质的娄劭已经被叫了过来,躬着身子立在姚钟海面前回话。
“昨晚大理寺派人来递了话,说抓到两个人,瞧见沈星若往双鱼巷去了,怀疑纵火之事和沈星若有关。”
“那个沈星若是沈靖的女儿,属下怕中间出点岔子,所以便带人出去接手。”
“谁知刚到门口,沈靖就到了,说他女儿丢了,与属下在内卫衙门之前纠缠不清……之后他家中仆从来传话,说找到了人,沈靖才离开。”
“等属下到大理寺的时候,大理寺的冯清泉说沈星若已经被沈南潇接走,属下追问他抓到的那两个人和纵火之事,他提了两个人给属下。”
“但那两个人东拉西扯,胡言乱语,似乎精神不太正常,冯清泉说……是一场误会。”
姚钟海冷冷地哼笑了一声。
娄劭又说:“属下还追查了原本应该在公子房中的那个虞氏之事,发现虞氏被带到公子那里之前,和沈星若与柴家的小姐照过面,说了话,还把她女儿交给了沈星若和柴小姐两人。”
“这个沈星若嫌疑极重……可是没有人证和物证……”
如果是寻常什么人,别说是有嫌疑的,就是没有嫌疑,只是看她不顺眼,金雀卫都可以把她提到官衙去。
但沈星若是朝廷命官,镇国公主义女,沈靖的女儿,女皇那里也算勉强得些脸面。
自然不能随意将她如何。
唯一在现场的虞氏也死了,死无对证。
因而这桩惨案现在就卡在了这里。
姚相摆摆手:“退下吧,留意验尸之事。”
“是!”
娄劭退走之后,姚钟海站起身来,走到紫铜香炉之前,瘦而修长的手轻轻拨动那袅袅青烟。
青烟缥缈,似沁到了姚钟海冰冷的眸子里,让他的神色也变得缥缈莫测。
……
沈星若醒来时屋中一片漆黑。
她揉着有些发疼的额角坐起了身,定了定神后,才从床上下来掌灯。
外面守着的琼月听到声响,便进来帮沈星若拿了衣裳。
沈星若一边更衣一边问:“什么时辰了?”
琼月比划:马上子时了。
沈星若轻轻舒了口气,“我睡了大半天啊,没想到睡的挺沉,挺久的……”
她往不远处的平榻上看了一眼。
琼月察觉到她的视线,微笑着说:世子陪了小姐几个时辰的,刚才骆护卫来找,他才回去。
沈星若“啊”了一声,看看琼月,又看看那榻。
她半睡半醒之间,似乎看到云澈坐在那里过,直觉认为是做梦,可是琼月这样说……他是真的坐在那里过?
琼月手指翻动:我和李娘子准备了饭菜,一直在灶上温着,拿来给小姐吃。
沈星若问:“世子何时回去的,他吃了吗?”
琼月摇头。
沈星若往外走:“我问一下李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