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柔声开口:“要说说你和你哥哥吗?”
“我们……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值得去说的。”沈星若歪头枕在自己的双臂间,想了想说:“我记事的时候,哥哥就对我很照顾。”
“那时候小,也很傻,不懂得身边的下人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我的东西、食物、衣服,有时都会被那些下人骗走,偷走,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后来哥哥把那些下人都换了……他对我很好,教我读书认字,还教我骑马射箭。”
“我的功夫都是哥哥教的,他可严厉了,说既然学了就一定得学好,练下盘的时候让我扎马步,刚开始便是一次一个时辰。”
“我哪里扎的了那么久?扎了两日之后我便打死也不去了,腿酸疼的站着都在发抖,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
“可是他不答应,威胁我,告诉我必须去,否则他就不理我。”
“他好凶的,我不敢反抗,哭着勉强坚持了一日。”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是被婢女背着的,当时我可恨死他了,觉得他和旁人一样只是换了个法子欺负我。”
“可是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跟我说话,睁开眼睛一看,却是哥哥坐在我床边,帮我按压酸疼的小腿肚。”
“他说学功夫就是这么辛苦。”
“他那时候也吃了好多的苦,可是只要打好了基础,一步一个脚印地学下去,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遇上恶人至少拳头够硬。”
“后来我才知道,我每晚睡着他都过来看我,给我疏松筋骨。”
“他说我年纪太小了,那疏松筋骨的手法我自己还学不会,教下人的话又太麻烦,所以他自己来。”
“我觉得他应该没有那么无聊,这么费尽心思地欺负我吧?他说的话让我心里也鼓了劲儿,拳头够硬有时候也是底气啊。”
“后来我便认真学功夫,学骑马,学射箭……我逐渐明白,整个沈府只有他是真心疼我的。”
“只是……他是我哥哥,也是沈南雪的哥哥,是父母的儿子。”
沈星若垂眸,下颌点在膝间,“这些年来,父母对我不好,可是他们对哥哥很好,用心栽培,认真对待。”
“母亲每个季度都会给哥哥亲手做衣服,多少年不曾改变,父亲也会为他搜罗骏马,宝剑,兵书……还会亲自点拨他练武。”
“二十多年啊,哥哥又不是铁心石肠,怎会不知道父母待他不薄?他和我不一样,无法和父母撕破了脸。”
“我其实曾想过直接和他们断亲,但断亲和现在的情景也没有什么差别。”
“我若非要那样,他们怕是会更觉得我癫狂,要让哥哥离我远些,给他施加压力,到时候为难的还是哥哥。”
“因为我,他这些年也受了父母不少责备,这一次甚至都不方便见面了,他们不知道又用了什么样的话语去为难他,去绑架他呢?”
“不过如今母亲身子不好,只这一点应该就能叫哥哥不得不顺他们的意吧。”
沈星若轻悠悠地叹了口气:“我是不是要离京,离开这里,去远一些的地方,才能叫哥哥不这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