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瞧着她纤秀的背影,忽而叫住她:“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也不要轻易对任何人抱有希望,这样才能活的舒心一些。”
“好,我知道了。”沈星若回他一个微笑,提着裙摆很快隐入一片黑沉的夜色中消失不见。
云澈慢慢收回视线,身后忽而传来“啧啧”打趣之声。
云澈说:“住口!”
方若瑾失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但见云澈眉心微拧,方若瑾轻咳了一声,很是懂事地不去提沈星若,“南潇兄最近恐怕过来的会很勤,日日翻墙不太好吧?不如在两府之间开道门。”
“不必。”
云澈做了个请的手势,“南潇兄自己不觉得麻烦就是,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好吧好吧。”
方若瑾摸着鼻子转身出去,在云澈要关门的时候他又回过头来,眼神微妙地说道:“世子,你可知道,对一个人太好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好事,尤其——”
啪!
门板在方若瑾面前被拍上。
云澈转身进了内室,不想听他胡乱攀扯。
待要宽衣上榻时,云澈的目光忽而落到枕边的小木匣子上去,眉间浮起几分无奈。
这比目鱼的血珀本是要沈南潇还回去的。
一番耽搁下来倒忘了。
……
袁鸿飞的死讯很快传入京城之中,朝中暗处有人唏嘘,有人称快。
但明处气氛却依然是平静无波。
云澈于午后前去公主府觐见长公主。
镇国公主依然雍容华贵,只是面上隐含些微疲惫,遣退凤仪阁内下人之后,那份疲惫便完全显露,不再压抑,眉目之间都是愁绪。
“袁家的事情是姚钟海干的……”镇国公主冷声道:“这个老狐狸,这些年越发猖狂了,私通突厥,卖官鬻爵,中饱私囊,真是一大奸贼!”
“可偏偏母皇喜欢他,信任他……如今本宫有时都没他在母皇跟前有面子。”
“姚相是极为有城府人。”云澈淡道:“他懂得拿捏人心,更懂得投其所好,女皇陛下才会如此信任他。”
镇国公主闻言神色更冷,“投其所好……”
不就是送男宠,狐媚惑君?
但偏偏这样的话,她作为一国公主,作为母皇的女儿,在云澈这个后辈面前却说不出来。
女皇年轻时候也是文韬武略之人,才德凌驾圣祖皇帝一众儿子之上,在夺嫡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前无古人的皇太女,继承皇位。
人到中年,随着皇夫病逝,女皇深宫寂寥,便有些艰险小人以各种名目送些俊美男子到宫中去陪伴,以此来获得女皇的欢心。
一开始,女皇还有所收敛,且对朝中之事尽在掌握,杀伐果决有雷霆手段。
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精力不足,那些艰险小人送进宫的俊美男子又越发的花样百出,哄的女皇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