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潇眉心轻拧,“此事我应无需向你交代才是。”
他不想面对沈南雪咄咄逼人的质问,再做纠缠,便要转身离去,哪知沈南雪却是面色一变,言语激烈失控。
“你果然用了你在沙场征战的功勋来护卫沈星若!”
“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在边关三年辛辛苦苦,父母等你建功立业回来也好成家,你却一回京就把一切都给了沈星若!”
“她那样的阴阳怪气,量小善妒……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叫你这样为她着想!”
沈南潇眉心皱的更紧。
沈南雪冰冷地说道:“从小到大你就偏心,到现在你还是这样偏心,母亲被沈星若气到半死,你有苛责过她一句吗?”
“定然没有吧,你只会哄着她宠着她!你把她供在你自己的院子里养病,亲自照看陪伴——”
“她就是知道有大哥宠惯,如今才会这么无法无天,忤逆父母!你是只管沈星若一个人,从不管旁的家人死活,我如今算是彻底看清楚了!”
沈南潇漠然无表情地看着她,只觉沈南雪那语气充满了对“大哥”的控诉,对沈星若的厌弃排斥,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嫉妒和不甘。
这个人是沈星若血脉相连的亲姐姐。
沈星若伤成那般,接近半月时间不曾见她派人去问候,送过伤药和补品。
她其实和她口中那“不顾家人死活”的人一样,也从未关心过沈星若这个家人是死是活。
她还嫉妒沈星若得了“哥哥”的疼爱,觉得不甘。
沈南潇记得他和真正的沈南潇通信时,信中曾提过对待这位大妹的态度。
疏离,但也是关照的。
沈南雪得了父母全心的喜爱,栽培,以牺牲妹妹的幸福得到了最好的婚姻和夫婿,如今却还嫉妒不甘,从未有哪怕一分为沈星若忧虑发愁。
她可能都忘了,沈星若是替她嫁到信阳公主府去受了那么多的苦。
她得到了那么多,却只想要更多,恨不能把旁人手里的也抢过来变成自己的,永远也不会满足。
沈南潇不由想起那日沈星若被打得半死,夜半痛哭,声声哭诉和伤怀,心里忽然有凉意浮动,面上温和也逐渐褪去。
他漠然说道:“你可知道你今日来三槐堂是做什么的?”
“大哥这是明知故问了,我是来给她和离做见证的。”
“原来如此,看你的意思,是将自己摆在了和端郡王一个立场上,半分忘了你自己是沈星若的姐姐。”
沈南潇慢条斯理地说:“那也就意味着,等会儿议和离之时,若信阳公主府贬损她,你只会作壁上观,不会多言一句。”
“是又如何?”沈南雪冷冷道:“她婚姻不顺是她自己经营不当,拴不住夫君的心,无法和婆母小姑和睦相处。”
“闹到今日份上,受到任何磋磨也是她自己找的,我凭什么为她多言!”
沈南潇笑了,“凭你们都姓沈,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就得向着她说话。”
“你若作壁上观,任由别人贬损你妹妹,便是任由别人贬损你自己,你自己贬损她更是自打耳光。”
“别人不会因为你贬损妹妹就觉得你高尚优秀,只会觉得你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