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廷架不住母亲软硬兼施,最后只能妥协。
一路上,两人毫不意外如同陌生人一样。
到了郓州之后,为了保持几分体面,顾景廷在人前不得不做做样子,偶尔也会冷冰冰地喊几声“星若”。
有一次,两人意外遇到了一群穷凶极恶的山匪。
那时候下着暴雨,沈星若把山匪击退之后,山道坍塌,不得已和顾景廷在山中过了三日三夜。
顾景廷受了凉,回到郓州别馆之后就病了好几日。
再见的时候他冷着脸说:“果然是学过拳脚的,皮糙肉厚,我卧床几日不起,你倒是云淡风轻一点事情都没有。”
沈星若当时没说什么,很快就被那些官夫人拉着去学烧制瓷器当个乐子。
但她心里却厌烦后悔。
救条狗还会朝着自己汪汪两声。
救顾景廷却是白救了,不得好还要被冷嘲热讽。
倒不如当初不管他。
寒凉淡薄的月光罩在沈星若的身上,她眼皮有些沉,逐渐困倦起来。
琼月这一回没唤她去床上睡,而是安静地陪着,等到沈星若彻底睡过去,才拉了一条薄毯把她盖住。
……
这一夜,汀兰水榭里的顾景廷也难以成眠。
他被信阳公主震怒之下说出的话惊住了。
原来家中早有解决他和沈星若这场婚姻的意思,甚至已经确定了他再娶的人选,只等时机成熟。
而沈星若对顾景瑶动手这件事情,点燃了信阳公主的怒火,她再也不想等了。
连续几日难眠,心情糟糕让顾景廷眼角布满红血丝。
他僵着脸,看着桌面上那粗糙的铃铛杯,看似平静沉默,实在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他真的不想和离,不想。
第二日一早,顾景廷天没亮便起身出门,拿着信阳公主府的玉牌前去太医院请院判前来,为顾景瑶诊断。
顾景瑶咽下去了不少粪土。
如今只要清醒就失控的呕吐不止。
昨日府医开了药也喝不下去,可叫信阳公主愁坏了。
本就打算今早请太医,但顾景廷动作的这样快,总算叫信阳公主稍微心情舒缓了些。
太医看过之后朝着信阳公主摇头说:“郡主身子没有伤到,至于呕吐不止,属于是心病作祟,开药也没有什么用处的。”
“那怎么办?”信阳公主急忙说:“她这一直呕吐,从昨天到现在水米未进,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
“这样啊……”太医沉吟片刻,“准备一些好下咽的茶汤清粥之类,或者是郡主平素最喜欢吃的口味试一试,或许有用。”
“或者就是等郡主吐干净了,吐疲惫了,无力再吐也就好了。”
“那、那好吧。”
信阳公主吩咐人把太医送出去时,身后厢房内还不断传来顾景瑶声嘶力竭的呕吐声。
信阳公主柳眉紧拧,“快去准备些公主喜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