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村,青衣巷,牧尘的家。
这巷子原本有个直观的名字,叫做捣衣巷,只因为这里很多人家,都靠给别人浆洗衣服过活,可是后来有一位县令老爷名讳中有一个“岛”字,为了回避县令名讳,从此改名青衣巷。
牧尘的母亲就是给人浆洗衣服的。
一家人虽不富裕,但也说得过去。
牧尘才回来,母亲就告诉他父亲正准备带他去一趟镇上。
原来是有一家员外,想要打造一批铁箱子。
这个员外脾气很怪,他怕父子二人在铁匠打造时不会用心,非要坚持着要上门去打造。
至于为什么要打铁箱子,父亲也不方便问原因,多半是这员外是想用来装金银珠宝的。
本来父亲是不想去的,但是这员外给的价钱很高,足足高出了三倍的价钱。
一想到一家人许久都没有见到荤腥了,而做完这单生意,可以很好地改善一下生活。父亲还是决定带牧尘走一趟。
这家员外不但要上门,而且要货要得急,牧尘的父亲身边需要帮手,不然就怕到时候不能按时交工。
有钱人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话虽如此,但是走一趟镇上,就能赚到平时三倍的价钱,父亲还是非常开心。
“尘儿,等这趟回来,老爸好好给你炖一锅肉!”
“你也别怪老爸,咱们家这钱,得算计着花,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要给你讨房媳妇不是?另外你也不能总归着老爸一辈打铁啊,老爸都想好,到时候给你置办一些田地。”
父亲的话虽然琐碎,但是句句真心,牧尘听后十分动容。
“爸,我觉得打铁不丢人啊。那是他们说打铁是下贱活。”
父亲听完哼了一声。
“你懂什么?虽然这是门手艺,可到底不入流啊。俗话说仕农工商,我不指望当什么仕人,好歹你守着几亩地务个农也好啊。”
父子二人正在说话的时候。
前方传来一阵锣响。
“县令回府,生人回避!”
伴着鸣锣开道,后面一抬轿子由远及近。
几名轿夫,迈着悠闲的四方步,抬着县令的轿子,忽闪忽闪的稳当极了。
不要说坐上这轿了,只是看轿夫这手法,看着都知道坐在里面何等的舒服。
父亲这时候,担心牧尘好奇,冒然的张望或者有不周的地方,惊了县令大老爷的驾,那可吃罪不起。
不管牧尘是何反应,父亲强行按住牧尘的头,让他只看地面。
“别出声,等县太爷过去在吱声。”
“惊了驾就不好玩的,我们还要去员外家呢。”
此时。
不只牧尘父子,大气不敢吭一声。
沿街的两道,行人纷纷跪倒在地,不敢抬头正视,一些沿街商家的伙计,更是老早地清场,并且把一些牛车马车之类的,赶到好远的地方。
这些牛、马车,怎比得上县太爷的官轿。
牧尘这时候,被强行按着头,看不清楚一切,却感觉得到,每人内心的紧张。
牧尘没有出过远门,甚至来镇上还是第一次。
越是这样。
牧尘越是好奇。
此时。
县太爷的轿子,正从父子二人面前路过。
牧尘因为用余光仰视,反而在路过的瞬间,从轿底的缝隙处,看到县令坐在轿里的样子。
此时,县令正在轿中闭目养神地享受着。
牧尘心中一阵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