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戚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他急忙赶回六合县,直奔封家。
院子中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蛮夷的尸体被弃尸荒野,喂了野兽;封老夫人的尸体则是被拉回到县衙一侧的停尸房里,等着封家人来领。
那曾经的血流成河和烧成灰烬,被凝结成了冰,踩下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就像灵魂的哀嚎。白子戚一身白衣,身披白色大氅,站在院子中间,与周围的血腥格格不入。翩翩,这又是他最为熟悉的味道。多么讽刺。
也许,这就是胡颜所谓的天谴。
老天为什么不直接报复在他的身上?非要残忍地对待胡颜?果然……诛心!
白子戚转身,白色地大氅在寒风中划出纷乱。
他大步走向县衙,他要问问事情始末。
就算不可挽回,他也要……屠尽所有伤害过胡颜的人!
天谴?呵……他已经作孽这么多年,且等着看老天如何收他!
白子戚来到县衙,飞身下马,一脸煞气地走进大堂。
但凡有人拦他,便直接将其打倒。动作简洁有力,却极具杀伤力。
在衙役们地鬼哭狼嚎中,他站在曲南一的面前。
与此同时,大堂里悄然无声地多出一个人,竟是展壕。胡颜与封云起在地洞里求生的时候,曲南一便将展壕和搜侯一同调来寻胡颜。
曲南一轻轻地挥了下手,展壕隐入暗处,不见踪影。
白子戚直接了当地问:“谁动的手?可有她的消息?”
曲南一从席子上站起身,走到白子戚面前,道:“蛮夷潜入,寻封云起复仇。她……消失不见。”
白子戚的眸子冷如冰,隐隐透着血色。他问:“封云起何在?”
曲南一道:“封云起和封云喜皆消失不见。”
白子戚转身便走,与搜侯擦身而过。
搜侯回头看了白子戚一眼,暗道:好大的杀气!
待白子戚消失不见,搜侯来到曲南一面前,抱拳道:“公子,刘大夫的发妻报案,说刘大夫一直未归,其消失不见的当晚,正好有一女子来请刘大夫出诊。树下顺着这条线索寻下去,终发现了封云喜的踪迹。为了不打草惊蛇,属下并未多做探查,便直接回来禀告公子。”
曲南一的呼吸一窒,急声道:“展壕、搜侯,你们二人随我走一趟。”
展壕和搜侯齐声应道:“诺!”
在搜侯的指引下,曲南一一马当先地直奔封云起的所在。
白子戚从拐角处走出,飞身上马,狂追而去。他刚回六合县,对事态的了解绝对不如曲南一。看曲南一如此匆忙,竟连大氅都忘记披,想必是发现了胡颜。
一直守在门口的壮汉,忙对身旁的人耳语一番。那人便飞奔到一辆马车前,道:“主子,曲南一动了。”
马车里传出一个粗哑的声音,急切道:“跟上!”
车夫大喊喝声驾,两匹高头大马直接蹿了出去。
路上,搜侯道:“公子,有人尾随而来。”
曲南一面色如常,淡淡道:“随他们。”
曲南一策马狂奔,眼见着搜侯说得农家在望,却看见花青染在周围徘徊。
花青染听见马蹄声,于马背上回过头,望向曲南一。
曲南一马不停,直奔到门舍门口,翻身下马。
花青染紧随其后,下马。
曲南一问:“你怎在此?”
花青染道:“刘大夫彻夜未归,已有三日,昨天求到花云渡,我觉得这事儿可能与封家被屠有关,于是借助昨晚十五月圆,正气最为浩荡时,占卜了一挂,得知许大夫就在这附近,特来看看。”
曲南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刚要伸手敲门,却留了个心眼,对搜侯道:“你进去,把门打开。”
搜侯抱拳,道:“回公子,这里面养了四条恶犬。属下在回去的路上,做些了准备。”
曲南一点头,搜侯掏出怀里揣着的四只肉包子扔进了园内。
院子传出狗吠声。
搜侯飞身跃起,趴在墙头,向下张望了两眼,又跳回到曲南一身边,差异道:“那四只恶犬,竟不吃包子。”
曲南一冷声道:“不吃包子,要吃人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