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颜站起身,踱步到花青染面前,笑吟吟地道:“你是乖乖交出来,还是让我抢?”既然花青染和她直来直去,她必须要奉陪到底。
胡颜的话问得轻巧,但谁也不会怀疑她的认真。
花青染盯着胡颜看了两眼后,垂下眼睑,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最后一粒‘碧水清浊丸’,竟像个小孩儿似的,往胡颜身上一扔,转身便走。
胡颜接住‘碧水清浊丸’,望着花青染的背影,若有所思。她怎么觉得,花青染的身体里好像住着两个人?偶尔一副仙风道骨、世外谪仙的模样,偶尔又变得十分孩子气,说翻脸就翻脸,还耍小孩儿性子。真是一会儿一个样,两极分化得十分严重。
胡颜正思忖着,花青染竟突然回过头,对她摇了摇手臂,脆生生地喊了声:“姐姐,青染回去了。”
“嘶……”胡颜觉得牙酸、头痛、腹部疼。爹蛋!能不能不要叫她姐姐?!这两个字就像一只万恶不赦的手,狠狠戳了她的菊花,令她虎躯一震、菊花一紧,好像抓狂的晓得不?!
白子戚望着花青染的背影,问:“他平时也这样吗?”
胡颜抖了抖肩膀,道:“许是吧。”以前便觉得花青染有些不对劲,现在看真是越发不正常了。不过,这些人,又有哪个是正常的?各个儿心思诡谲,手段毒辣。偏生,每个人的毒辣方式不通,害她一把年纪,还得陪着这些小兔崽子们折腾。目光远眺,瞬间感觉到了深深地无望。
白子戚垂眸看向胡颜,用不温柔却格外令人觉得舒服的语调说:“回吧。”
胡颜挑眉看向白子戚,竟觉得彼此之间好像老夫老妻。呵呵……
曲南一见白子戚要拐人,立刻学着花青染的样子,脆生生地喊道:“姐姐,我要和你睡!”
胡颜抖了一下,挑眉看向曲南一:“捂住腰。”
曲南一立刻后退,摆手道:“不要动脚嘛,大家都是君子,你可以放心大胆地骂我!”他还记得,上一次胡颜让他捂着腰,是如何一脚将他踹出门外的。
胡颜不理他,转身,走到床边,将’碧水清浊丸’送到司韶的唇边。
司韶也不矫情,张嘴咽下。
胡颜一本正经道:“这药丸应该有排毒的作用,你今晚会多跑几趟茅房,若来不及,就多准备几条亵裤换洗。”
司韶的脸黑了。若是她提前说这些话,他一定不会吃下那药丸。这不是等着被折腾呢吗?还说什么多准备几条亵裤换洗?就好像他会……真是个老混蛋!
白子戚站在门口,道:“阿颜,走吧。”
曲南一挑眉,眼神变得不善:“走?白茂才,你袖兜里装得可是银票,不是纸灰。”
司韶摸索着,一把攥住胡颜的手,既不说话,也不松手。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终是垂下眼眸,一点点松开了手,缓缓将头扭向一边,闭上了眼睛。那单薄、脆弱,却又固执、骄傲的样子,令胡颜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胡颜回头去看白子戚,却见白子戚点燃了灯笼里的蜡烛,站在一片柔和的光晕中,静静地望着自己。她的眼角染了笑意,对司韶启唇道:“明天给你拿牛肉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胡颜站起身,直接走向白子戚。
白子戚将手炉掏出,递给胡颜。
胡颜惊讶道:“怎还是热的?”
白子戚回道:“在厨房时,添了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