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先生务必转告端木大人,储某会尽最大的努力说服陛下的。”储诚一脸疲惫和无奈的说道。
本就是黑夜,那人在站在储诚的对面背着光,只听那人说道:“储大人,相爷对您是相信的,不过陈尚书已经出发离开金陵往幽都赶了,而且滕大将军也在整军了,相爷希望您多为百姓考虑,毕竟我朝陛下不愿意看到太多流血发生。”
“先生,还是那句话,储某一定会尽力而为,其余的我不能保证。”储诚有些不高兴,这是赤裸裸的逼迫。
储诚怎么也想不到权朗会做出卖国的行径,居然和北慕、东海勾结企图进犯中原,导致幽都现在面临着崩溃的险境,权汉良的一些旧臣趁此机会也开始对权熙逼宫,就在这个时候萧彧抛来了救命稻草,只不过这个稻草的代价是归顺大宁。
从情感上来讲权熙肯定是不愿意拱手相让的,但是从现实出发如同权熙拒绝萧彧,那么大宁的兵马北上也是势在必行了。
亡国是一定的,但萧彧给了他一个别样的选择,但实际上只有一个选择,归顺。
储诚让人秘密送走来人,一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起身,他想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就会走到这一步,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崩盘的太快了,是自己无能还是敌人太强大?这些都说不清楚了。
一个人坐到快半夜的时候,老仆来报,陛下召他连夜进宫,储诚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又出了大事了,不出意外应该是权朗带着北慕人打进关内了。
储诚匆匆进宫映入眼帘的就是呆坐在龙椅上的权熙,好几日的寝食不安让他憔悴的厉害,见储诚进来,赶紧起身迎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储相快快请坐。”
“陛下,听内侍说您已经多日不眠,您要保重龙体才是。”储诚实在心疼,无论如何权熙对他还是不错的,若不是权朗做出了下作的事情,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
“储相,卢公连夜送来了八百里加急,德州告急!”权熙已经顾不得仪态了。
“陛下,咱们现在已经是四面受敌,京中已经抽调不出兵马援救了。”储诚虽然不愿意说,但这是事实。
权熙一个踉跄瘫坐在龙椅上,喃喃道:“败了,真的败了!”
“陛下,上虞侯的涿州大营和定兴侯的通州大营已经分别北上和南下了,卢公那里还能撑些时日,但是乐侯那边怕是杯水车薪,北慕骑兵势大,东海从海上而来,我们可能要退守关内了。”储诚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现在困境。
“金陵使者是不是快到了?”权熙突然发问。
储诚舒了一口气,权熙不主动提出来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提起,整理了一下情绪后说道:“大宁那边派了他们政事堂宰相陈卓过来,他们的要求是可以暂缓进攻,但是一定要保证使团的安全。”
“储相,您说我们会向金陵低头吗?”权熙无奈的说道。
这话问的储诚根本没法回答,对于幽都这个朝廷的官吏来说是无所谓的,效忠与权氏也好,归顺萧氏也罢,都是一份生活而已,至于权氏要不要归附萧氏,归附萧氏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知道储诚不好也不敢回答,权熙扶着把手艰难的起身道:“储相,您说萧彧会给我开什么样的条件,是要我的人头还是终身囚禁?”
“陛下,事情是可以谈的,右相已经向辰京和西京求援了,为了北境的安危,西京权博会派兵支援我们的。”储诚安慰道,但这种安慰他自己都不能相信。
他确信权博一定会出兵北方草原,但也只是牵制北慕而已,现在他更愿意相信萧彧的条件,至少大宁萧氏的实力是足够强劲的,东海还不敢去招惹。
权熙摇摇头,来回踱步,而后说道:“无论如何山海关不容有失,决不允许东海人和北慕进入中原,如果让他们进来我就是中原的罪人了,让郁清带禁卫军支援乐侯!”
储诚身躯一震,起身向权熙行了一个大礼,恭敬的回道:“陛下,臣遵旨!”
不管中原分裂如何,不管权熙有多大的野心,但至少权熙是个合格的中原人,让禁卫军出征就意味着权熙将自己主动放进了险境,但他依然这样决定了,就冲这一点储诚愿意陪他共赴国难,共担生死。
权熙无奈的苦笑道:“储相,通知卢公全力保证大宁使团安全,我们等着他们过来开条件吧。”
“陛下,老臣有一言,恐有大逆不道。”储诚咬咬牙,犹豫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权熙抬手制止,而后说道:“储相,不必说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我知道您的好意,不谈谈怎么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权熙已经不自称“朕”而称“我”,很能说明心中的酸楚与痛苦,作为一方霸主他还想保持自己的颜面,搏一搏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呢?虽然明知大宁肯定不会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