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熙没有理会二人的争论,这件事最终还是要落在储诚身上的,不管是王并还是公孙羽都没有处理朝政的经验,而储诚不一样,多年来一直在中枢深得父皇重用。
“储相觉得如何化解萧氏的入侵的危机?”权熙很是尊敬的问道。
储诚并没有觉得不妥,略做沉思后说道:“三陵联盟确实要重启,我们现在面对的主要是伪宁萧氏,压力不小,但是辰京的压力更大,他们要面对的是更为凶悍的伪宣蒙氏,并且西京与辰京之间的关系也不好,现在我们要逼仲柔萱主动挑起三陵联盟。”
一语中的,直插要害,这就是多年处理朝政的经验。
“左相高明,伪楚仲氏柔兰是仲柔萱的妹妹,伪楚身边两个恶邻更是虎视眈眈,仲氏姐妹现在比我们更需要盟友。”权熙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
“陛下,事不宜迟,先逼辰京就范吧。”储诚朗声说道,他对权熙也是了解的,但是储诚是个讲礼制的人,若不是权朗是个双面人,他也不会接受权熙继位,不过如今看来权熙确实比权朗适合在这个乱世生存。
权熙沉默了一下说道:“王子凌领涿州大营五万兵马以协助成济大军为目的,进逼安阳!”
王子凌果然不负众望,在盛夏来临之前一连吃掉安阳治下三座城池,不过没想到的是吕清晨也不是好惹的,借着滕寒的兵势顺便彻底清除遗留在南岸的幽都兵马,一来一去和王子凌达成了对峙的局面,不过仲柔萱的压力是巨大的,最终还是选择了主动和解,两方迅速达成联盟一致对外,并且辰京以龙庭飞、幽都以裴信组成联合军进犯塞上。
入秋时分,权博与众臣商议再三,还是决定接受三方联盟谈判的提议,三方约定在重阳节那天在壶关会盟,直至初雪降下三方才达成协议,史称“壶关约定”,约定三方互为犄角,三方之间通商停战,任何一方发起战争都将受到另外两方全力打击,但就关于合力对抗外敌的事情上,三方约定暂时搁浅,原因就是西京方面不愿意与成都为敌,在这一点争议上,西京的态度是坚持的,最后为了尽快形成联盟,幽都和辰京不得不答应暂时搁置。
作为幽都使者的储诚算是不辱使命的带着盟约回到幽都,受到了权熙的高度赞扬,就在大家一团和气的时候,储诚才知晓在他晚春离开幽都后,权熙当即决定利用津门港抢来的东海战船对胶东发起反攻,目前战火已经在莱州彻底烧了起来。
储诚不解甚至带着些不能接受的问道:“陛下,为何一定要和伪宁一争高下?莱州的利益并没有河内诸郡重要啊!”
“左相不要激动,朕知道这么做看似不妥,但是我就是要九曲乱成一锅粥,咱们的目标在北慕大草原,想要恢复往日辉煌,朕需要一支强大的骑兵。”权熙没有生气,反倒是尽力的说明个中缘由。
储诚震惊不已,嘴巴都不能合拢,眼前这位少年天子竟有如此雄才伟略,若不是在乱世,此人也许可以做到中兴,但问题是如今的乱世会有他施展才华的机会吗?虽说表面上大家都叫做南境三国是伪朝、叛臣,但实际上即便是最弱的楚朝也比幽都的实力强盛一些,更不用说老谋深算的萧彧和天选之子蒙琰了,不过自己既然选择效忠那还是尽好本分才是,只是一转瞬的惊讶后,立刻思索起来。
“陛下,既然要乱,那就全部乱起来才好,伪宣、伪楚和伪宁之间其实是一触即发的关系,彭泽是兵家必争之地,而彭泽上有三处要塞,一是柴桑、二是湖口、三是芙蓉镇,三家刚好各占据一处,只要丢出去一点火星,便能立刻打起来。”储诚大致想出一个一石三鸟的办法。
“依左相之意,让他们三家在彭泽开战,狗咬狗?”权熙顺着储诚的话接着说。
“是,陛下,我们派人在其中把彭泽这潭水给搅浑了,让他们无暇顾及北境,这样有利于我们积攒实力,同时按照陛下的意思我们一边培养骑兵,一边利用北慕练兵。”要献计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一股脑的说出来,大家都好过。
权熙突然不说话了,这个计策狠辣致命,但关键的问题就是太冒险,三家实力大体相同,但是优劣也很明显,若是仲柔兰不想参与,放弃湖口,这场仗根本不会打起来。
从九江被蒙琰打下以后,仲柔兰几乎没有做出太大的动作,只是派了人加强湖口防御,而蒙琰那边也没有逼迫过甚,只是据守柴桑口同时以九江城作为中转站,将本土的战线往外推了一些,而萧彧更是在九江争夺战充当了一看客的角色,甚至连一兵一卒都没有向芙蓉镇增加。
这样看来三家虽然互相攻防,但也是有默契的,谁也不肯越线,尤其是蒙琰立国以后对军制进行改革,短期内很难让他主动出击。
“左相,计策虽好,但是彭泽之战只是我们的想法,他们三家未必这么想,若想行此计,必须要让三家都痛才行。”权熙谨慎的说道。
听完权熙的话储诚也陷入了沉思,陛下说的没错,彭泽之战要发生的基础就是三家得想打才行,如果人家都没这意思,彭泽之战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