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轻欣眼神一亮,赶快捂上耳朵:“哎呀,本宫聋了。”
握住她的手,垂眸看她狡猾的小表情,百里泽庭轻勾唇角,眼底藏着笑意:“公主,臣帮您治治。”
把她的手拿走,泽庭凑到她耳边:“这回能听见了。”
他的体温扑在她耳垂上,桌上的烛光风情摇晃,整间屋子的气息让人脑干发热。
“啥?”裴轻欣转头,正好撞进他咫尺的探寻眼眸,那视线如炽热的游丝,带着半分强势,钻进她灵魂深处。
他高耸的鼻尖,似有若无的蹭着她笔直倔强的鼻梁,那温凉的呼吸便释放到她平缓留白的面中。裴轻欣躲回自己的眼神,吞下后半句,向旁下看去,她的手还在他手心。
“公主怎么不说话?”他的眼神带着一种割裂的疯狂,又有万分的隐忍,碰撞出锋利的划线,从裴轻欣的眉心,一寸寸仔细欣赏,直达她倔强轻抿的唇角。
裴轻欣唇瓣轻颤,那眼神迂回着抬起,对上他复杂又侵蚀的视线,她的手被他抬起,轻轻放在他健硕坚实的心窝。
她的眼神在平素的蓬勃中夹着一丝迷离闪躲,他狠狠心动,视线变得幽深,她听见他说:“公主,我们是该办事了。”
“哈?”裴轻欣的目光瞬间恢复寻常,直直的看着他:“又发生啥事了?办啥事?你快说。”
百里泽庭猛力闭上眼睛,轻皱着鼻子,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拭去额头的薄汗,将距离拉开:“没事。”
“你还瞒着我?”裴轻欣一下揪住他衣领,拉都拉不开。
心尖无奈一颤,百里泽庭睁开眼睛,恢复冷冽:“臣说了没事。”
裴轻欣另只手揪住他余温未散的耳垂:“哟,胆子大了,背着我做事?”
百里泽庭咬牙切齿,状作吼道:“臣服了!真没事!!”
这才松开手,疑虑的打量泽庭一眼,小裴摇摇头:“你这人,真奇怪,一会说有事要办,一会又说没事了。真搞不明白。”
泽庭皱着眉心,整理衣领,冷哼一声,究竟是谁奇怪。
一想到她如此不开窍,百里泽庭神思忽而忧虑,我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该不会守活寡?思及此,他用力甩头,不行,得早点让公主得手才是。
翌日清晨。
微光悄悄溜进他睫毛,他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神,眼尾上勾,神清气爽的笑看裴轻欣,小裴眉身挑了几下,从梦境中醒来,正好与他目光交汇。
她伸了个懒腰,拍拍他的肩,随口打招呼:“醒这么早。”
他靠近几分,白色睡衫的领口微松,隐隐露出他的锁骨和顺滑的肌肉曲线,他低声说道:“公主,你的心思也该往别处想想。”
“哪处?”裴轻欣瞬间撑起脑袋,打起十二分精神:“你是说哪方面?文采,权谋,武功?额本宫文采确实不太好,要不你来教?”
本来他指的不是这方面,但一想,教公主文化,还能多些接触机会,也算是曲线救国,他就只好答应了。
在王府吃早饭时,裴轻欣问弥王:“皇妹呢?怎的没见她?”
闻人初弥的孩子,其实和公主同岁,只是晚出生几个月,就当了妹妹,叫闻人灵,闻人初弥只有这一个孩子,十分溺爱。
因此闻人灵是个骄纵的草包,还是个病秧子。
弥王习惯了,握着筷子的右手伸出食指,在裴轻欣脑门上点了点:“她啊,请了个师傅,学作诗呢,说做不成一首诗,就不吃饭了。你文韬武略一直不错,要不教教她?”
一提到文韬,裴轻欣下意识的咳了几声,赶快摆手:“别别别,本宫相信郡主一定可以的!”
正说着,从门口进来一个人,坐着轮椅,几乎风一吹,她就要散架了。
此人很薄,细高挑,腿很长,雪白的很,或者说是苍白,她尽管穿着华贵的衣衫,但依旧佝偻着肩背。
一看她,就知道是生病多年,近看的时候,她长眉弯眼,五官舒展,面上毫无攻击性,只有下巴是方的,这是她浑身上下,唯一显得有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