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容王的下属找来证据,说已查实宋连与高禾夕并无半点关系。
若宋连和高禾夕有什么亲朋关系,情侣关系,那么还可说宋连是包庇罪。但并无半点关系,只能说明,宋连受人指使一事有了证据,而背后之人不言而喻,自然是闻人江雅。
容王只是看着窗外,轻声道:“下去吧。”
日头洒在她仙容之上,她只觉刺眼,喃喃道:“江雅,你叫娘该怎么办?”
她深深叹了口气,回身坐在茶案旁,亲手为自己沏了一杯茶,却不肯喝一口。
半晌之后。
“容王,您叫本宫?”裴轻欣从门口披光而来,容王眼前一亮,快请她坐下,眼底深邃道:“公主聪慧过人,本王想请教个问题。”
“请教自是谈不上,本宫愿为容王分忧。”裴轻欣顺着容王的手指看去,茶杯表面清澈平静,茶底却残渣毕现,她探究着抬眼:“容王大概想问,是该喝这茶,使茶底尽露,还是该维持表面的平静?”
“公主果然知心。”容王身子前倾,期盼的眼神闪烁发亮。
裴轻欣不是母亲,不能感同身受,但她还是说:“若容王实在难过,不如亲自听大郡主说,这个选择的机会,不应给本宫这局外人,而应给大郡主自己,这个局内人。”
此言一出,容王沉思,若这罪真是大郡主指使,大郡主自然是死罪,甚至应斩立决,所以不如见见她,亲眼看她怎么说。
容王别过裴轻欣,正欲出门,属下又来报:“禀城主,属下在高禾夕两年前的旧居,发现了发现了”
“快说!”容王眼前一黑,后退两步,属下犹豫一番,将东西双手奉上,深埋头颅:“请城主亲自查看!”
容王打开锦布,只见有一角信封,上面沾着烧焦的尘烟,她将残信打开,虽烧毁的不成样子,但作为母亲,一眼就能看出,那是闻人江雅的字迹。
几乎在一瞬间,裴轻欣看到容王的发根陡立,她双眼通红,几乎怒发冲冠,将东西塞进怀中,就奔向牢房。
牢头将高禾夕绑在刑架上,容王一掌将桌子拍碎,震耳欲聋,尘土入鼻,木屑纷飞。
木板尖打在高禾夕脸上,瞬间划出一道血印,碎板子差点砸到裴轻欣,她瘸着腿躲了过去,挪到近处。
“这信是谁给你的!”容王动怒,像是冰川崩塌,整个牢房都降到冰点。
高禾夕将脸撇到一边,轻蔑道:“我倒是想说,就看你给不给钱?”
咬碎一口银牙,容王一把推开牢头,取下倒刺铁鞭,抽在她腰身。
衣服破裂的声音传来,接着是刺鼻的血腥味,和高禾夕痛苦的呻吟。
高禾夕一口鲜血吐在容王手背,容王停手,牢头她将自己的衣袖撕下来,为容王擦手。
容王下颌微抬,杏眼之间蓄着怒气:“不说?很好!株连九族!”
闻言,高禾夕的嚣张一瞬间瓦解,她错愕的抬起头:“哪条法是这么规定的!”
“以你之前的罪,自然不能。”容王见对方溃退,才散了些愤怒,勾着唇角:“但你出逃死牢,罪加一等,本城主当然可以决定你九族的生死,除非,你供出谁指使你出逃。”
容王的气势虽没有松动,但裴轻欣看到她拳头紧握,容王得到证据,第一时间不是去找闻人江雅,而是从高禾夕口中审问,大抵就是怕面对女儿吧。
高禾夕低下头颅,却还是嘴硬:“没有人指使我!”
容王又要发怒,裴轻欣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偷语:“不如再等等吧,或许有反转呢。”
她们都知道不可能,但确实能暂时逃避一下事实。
容王眉间迷茫,闭上眼睛,挥手:“也罢,改日再查吧。”
听着丫鬟们报消息,二郡主闻人江葵点了点头,她退了众人,又给了黑衣人一样证据,叫她继续。
闻人江葵将手探进鸟笼中,任鸟脖子蹭着手指肚,她暗暗得意,若不是我,恐怕这些证据,早就留不住了。
万里无云无月,只黑暗笼罩着红关峰,夜色吞噬了黄昏,快速替代了最后一丝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