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你好,加西亚先生。”
张渊放下手中的报纸,今天依旧是风和日丽的一天,他的心情相当不错。
“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这两天有些忙,今天才抽出空来看你。”
加西亚摘下牛仔帽,随手拉出一把凳子坐下。
“没关系,我现在好很多,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了。”
张渊抻抻胳膊:“我现在倒是想见见布朗先生,没怎么看到过他——听说是他救了我,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露面,都是护士小姐过来。”
“布朗吗?”加西亚说,“他最近沉迷圣经,所以对治病救人这种事情当做上帝赋予的他的责任,而且他本来也很讨厌病人在得知自己被救之后对他的感谢。”
“是吗?布朗先生是个基督徒?”
张渊回道。
“也不能这么说吧……怎么说呢。”
加西亚眉头簇在一起:“跟你实话实讲,我最近感觉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其实他原来并不是一个基督徒,甚至他是一名坚定地无神论者,他从繁华的纽约跑到这西部边陲小城,也是因为厌倦城市中不切合的思想观念对他自己精神的压榨。”
“我打心底里的相信他,可我就是感觉哪里不对……”
加西亚扬了扬手:“扯远了,我今天是来问你其他的问题。”
张渊正听得起劲,加西亚却甩手不讲了——说话说一半,实在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什么问题?”
张渊拿起一旁的水杯,小心翼翼的用嘴唇试探一下温度
——正好,不烫。
“你怎么看阿威亚?”
加西亚倾斜上身,手指交叉摁在腿上,眼神锐利的盯着张渊。
“噗~”
加西亚的低沉的男音像是砸在了张渊的胸口,他嘴里含着的水一股脑的喷了出去。
“咳咳——阿威亚是个很好的姑娘。”
张渊故意高高的昂起头,他没有看着加西亚的眼睛,而是把头望向了天花板,加西亚的眼神让他有些惧怕,自己看电视剧的时候曾经见过,那是岳父审女婿的眼神。
“只是这样?”加西亚的语调向上升,“你没什么别的想法?”
“那还要什么想法?”
张渊的声音变小。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加西亚沉吟片刻:“阿威亚是我哥哥的女儿,而我的哥哥死在一场恐怖袭击之中,那一年阿威亚仅仅六岁。是我将她接了过来,抚养她长大,我把她看作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几天她总往你这里来,每次回来都开心的不得了,哼着曲子缠着我,给我讲你是一个多好的男人。”
“都是过来人,我清楚她的想法……我也相信你是一个好男人,你救了我们,在逃跑和战斗之间你选择了后者,牛仔尊重这样的人。”
“多谢你的肯定,那你的意思是?”
张渊明知故问。
“我希望阿威亚可以跟着你,现在她已经对你有了很大的好感……我相信你也有,阿威亚那样的姑娘是不可能不让人心动的。”
加西亚露出微笑,看着极其不自然的张渊。
“你说的可能没错,不过你就不怕我是装出来的?”张渊将身体放松,“其实我骨子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牛仔只相信行动,从不信语言,就像我们讨厌那些嘴里能占满一条火车轨道的政客……所以我信你。”
加西亚耸耸肩:“探索与冒险是牛仔的天性,我相信你会给她一个幸福的生活。”
“……我考虑考虑。”
张渊看起来有些局促,拿起手边的火柴叼了起来。
“当然……学学抽烟吧,在嘴里放火柴棍可不像是男人该做的。”
加西亚笑着站起身,冷风透过窗户刮进来,吹动他褐色的皮夹克。
张渊感觉有些热。
“对了加西亚先生,今天是几号来着?”
他叫住准备离开的加西亚。
“今天27号,星期天。”
“星期天……”
张渊低声呢喃。
……
1933年8月27日
星期日
纽约布鲁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