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啊,如同大自然鬼斧神工般雕琢而出的清澈眸子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戈尔从中读出了很多:不甘、愤怒、勇气与希望,却唯独没有恐惧与屈服。
“孩子,你不适合兽王之道,因为你从来没有平等的对待过那些高贵的野兽,他们并不是我们的盘中餐,也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他们的生命同样珍贵…”
这一刻心中的天平彻底偏转,他终于明白了父亲对他说的那番话。
他决定了,决定像父亲那样,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解放这只美丽的生物。为了自己,也为了不让自由不屈的荣耀蒙羞。
没有权衡利弊,更没有为什么,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那戈尔只能说:我们很像,我们是一种生物。
‘不自由,毋宁死。’
‘不胜利,毋宁死。’
看了眼面前七八个比自己块头还要大上不少的半人马强盗,戈尔将任务日志放回行囊,然后默默从腰间抽出两柄锋利的手斧,这是他父亲留给他为数不多的遗产。
轻抚着斧柄上雕刻的兽人语,那是父亲生前伙伴的名字。
火绒,一只比儿时自己还要高大雄壮的座狼,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还清晰的记得,那只可爱的大狗有着一袭火红色的美丽皮毛。
这一刻,戈尔发起了冲锋。
loktar'ogar!
……
戈尔不记得自己身上多了多少道伤口,他只记得他用父亲的手斧砍掉了三个杂碎的脑袋。
如同小溪般的滚烫鲜血汩汩流淌,不一会就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湖泊,焦黑的皮肉散发着烤肉的香气,那是被闪电魔法撕开的伤口。
戈尔终于倒下了,倒在修玛的笼子旁。
这一刻,他们距离不到十公分。
昏迷前戈尔再次看到了修玛的眼睛,就像为他哀悼般,黑色雄狮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的情绪。
“不要为我难过,我的朋友。这是一个战士的选择。我想…父亲会为我骄傲的…”
……
当戈尔再次醒来时,一双铜铃大的牛眼吓了他一跳,他慌乱的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绑满了绷带,伤口并不像想象中的疼,应该是有牧师或者德鲁伊为自己做了简单的治疗。
“哈,你这家伙命可真大。”
古夫哈哈大笑的拍打着兽人的肩膀,戈尔两眼一翻差点疼晕过去。
“啊,抱歉抱歉。”
一脸讪讪的收回蒲扇大的手掌,牛头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屁股。
戈尔:……
经过古夫一番深入浅出的讲述后,戈尔明白了前因后果,这才有了最开始发生的一幕。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在纳尔帕克的指引下,古夫带领着一众冒险者通过了科卡尔氏族的层层封锁,终于来到了老猎人所说直通哀嚎洞穴的密道。
但命运就是如此神奇,在距离密道不远的地方,老猎人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最终,一群低阶冒险者先是偷袭杀死了这支小队中唯一的施法者,然后轻松解决了剩余的半人马,将濒死的戈尔救了回来。
也不知戈尔幸运还是倒霉,原本关在牢笼中的一众奴隶被古夫大手一挥全部放走,这其中自然包括修玛在内。
据那个有着绿色头发的暗夜精灵讲述,那只黑色的雄狮本来围绕在戈尔身边任谁也不能靠近,最后还是古夫看不下去,带着两个实力不错的冒险者赶走了这只美丽的野兽。
对了,给你包扎并治愈了大部分伤口的也是那个卡多雷小妞,还是个德鲁伊来着,古夫这样对戈尔说道。
戈尔这一刻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心口疼痛难耐,真是成也古夫,败也古夫。
兽人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好文采,但他还是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躺在翻斗车的角落里装死人摆烂。
直到那个名叫厄布鲁的卡多雷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好像…看到那只狮子走进哀嚎洞穴了。”
戈尔,满血复活。
ps:刚下夜班,脑子一片浆糊,今天就先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