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回到内院,和夫人聊起今天的会,情绪还是有点激动。
他没敢说自己的那句话,怕夫人不乐意。
“……我真后怕。若没听珠珠儿的,现在对着泡水的秋稻,三十多万亩,我哭得淌血泪。”督军道。
夫人笑了笑:“珠珠儿是有真本事。”
又说,“她不止救了百姓,她也救了阿钊。若不是她挡了一枪,阿钊也死了。”
督军:“是啊!”
后来,夫人还是从旁人口中,听到了督军那句“无心之言”。
她安静想了想,什么也没说,假装不知道。
夫人目前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待瓜熟蒂落。
青帮那边,也爆发了轰动。
周龙头等人,待街上的水稍微退下去几分,就出城去了南湾。
南湾的路不好走,一滩滩的水还很深,车子开不过去,需得踩水不行。
周君望和他弟弟周牧之跟在父亲身后,淌水往前走,半条裤腿都湿透了。
远远的,他们就听到了哭声。
中年男人嚎啕大哭。
周牧之很诧异:“哭丧呢?”
“是万至宏。”周君望道,然后看向了更远处,“那栋楼塌了。”
周牧之远远眺望:“真塌了。阿爸你知道吗,颜心,那个少神医,颜香主,她说这栋楼会塌!”
周龙头冷冷看了眼儿子。
周牧之完全没领会到父亲的心烦,继续说:“她居然会算卦,太准了!”
又说,“我想起来了,她以前就会。我回头找她,让她替我算算姻缘。”
周龙头实在受不了。半条腿湿漉漉的,耳边还有儿子的聒噪,他厉呵:“闭嘴!”
周牧之:“……”
周君望看着远处,略有所思,没说话。
程三娘稍后也来了。
水还挺深,她没继续往前走,而是站在一块稍微干燥的平地上,远远看着坍塌的楼。
“真塌了。”她喃喃。
虽然撤了股,程三娘对颜心的话,却只是三分相信。
她之所以听从了颜心的建议,是她的敏锐与多疑:程三娘觉得,当有人斩钉截铁说这栋楼会塌,那么这个生意可能会不顺利。
程三娘考虑到盈利问题,这才撤股。
她是万万没想到,楼真的塌了。
——随从告诉她的时候,她正在看账。账本和私章都掉地上了,把私章磕破了一角。
“大小姐这个人,有点神性。”程三娘忍不住想。
几次和她接触,程三娘都受益、得利。
很快,刘堂主、秦堂主也来了。
几个人赶过去,把万至宏堂主架回来。
万至宏哭得快要断气。
回来时候看到程三娘,他几乎要扑过来拉住她的手,后悔不迭:“三娘,三娘我不该不听你的。
我的电梯钱都付了,人家不会退,还有其他的钱。我现在怎么办,三娘?我大半家当都在这里头了。”
程三娘安抚他,只说:“我会想办法。那些已经付钱的东西,我城里的歌舞厅能用得上,你都可以转给我。”
她回去的时候,沉思良久。
程三娘做了个决定:她要和颜心绑在一条船上,分利润给她。
颜心这个人,带福!
而此刻的盛柔贞,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