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钊有空的时候,心里就在想她。
想得发疯。
盛夏天热,他突然口干舌燥,非要见到她不可。
故而他尝试着直接翻进来。
他亲到了、摸到了。
她的肌肤总微微凉,气味又那么好闻,一点点淡苦,是乌药的味道;回味却很甘甜。
“……生气了?”他又问,语气中有他无法察觉的忐忑。
颜心将医书整理好,仍不回答他。
上次程嫂问她为什么不戴南珠做成的珍珠梳篦,明明很好看。
她心里想着:她被景元钊缠上了,所以她不配。
她不配再拥有好东西了。
她在姜家的泥潭里,心要比蛇蝎还毒;她在景元钊身边,身子会比娼妓还脏。
送她珍珠的男人,也许仅仅是感激。可他下意识会觉得,颜心像珍珠那样,白净无暇。
她并不是。
那莹白的珍珠,戴着像讽刺。
颜心感觉很委屈。
她很努力学医,她也很努力活着,命运不是在那里给她挖个坑,就是在这里给她设个坎。
风风光光、体体面面活一辈子,不管前世今生,都是妄想。
“真生气了?”景元钊见她眼眶发红,起来搂抱她,“别哭。”
“没哭。”她说。
她的确没落泪,但情绪潮潮的。
景元钊搂抱着她:“我往后不来了,好不好?别生气,往后只接你去我的别馆。”
颜心抬眸,眸光黑沉沉落在他脸上:“你说到做到,否则乱枪打死你。你发誓!”
景元钊失笑,狠狠在她唇上吻了吻:“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又道,“我不想被乱枪打死,老子还没吃到你。”
颜心:“那就不必假惺惺。”
她挣开了他。
景元钊说他有点累,躺在枕席上睡着了。
颜心睡不着,坐在梳妆台整理医案。
微微侧头时,瞧见男人安静的睡颜。
他睡着的时候,很乖,也很好看,有张令人心醉的脸。
可惜是个流氓。
景元钊迷迷糊糊醒过来,已经是黄昏了。
夕阳只余下最后一抹灿红的霞光,从窗口照进来,落在颜心的身侧。她伏案写什么,侧面对着景元钊。
景元钊睡得迷迷糊糊,骤然看到这一幕,恍惚间回到了广城。
也是这样热的天,也是这样的夕阳和女子的侧影。
几乎一样的姣好身段和侧颜。
他情不自禁,低低唤她:“阿云?”
颜心侧过脸,表情微沉:“下次去你的阿云那里。”
景元钊彻底醒了,笑道:“吃醋了?”
“我没有吃醋。”颜心看着他,“你既然梦里都叫她,想必很喜欢她。既如此,何不去她身边?”
景元钊很想说,他的阿云就是颜菀菀。
但这话,他说不出口。
他内心深处不肯承认,他总觉得颜菀菀玷辱了他的阿云。
景元钊以前有次行军,饿了三天,吃到一块糕点,觉得香甜无比;而后再去买来吃,噎人,咽不下去。
颜菀菀就像那块糕点。
他在看不清、听不见的时候,她无比美好,身上带着淡淡药香;哪怕黑黝黝的皮肤,触摸也凉软细腻。
颜菀菀不是这样的。
反而是颜心,将他幻想中的人实体化了。
她处处都符合他对阿云的幻想。
“也许,我就在她身边。”景元钊突然想。
找不到原来的感觉,那就找个替身解解渴,一样很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