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六的下午,刚放学,薇薇就背起书包往校门口跑。因为她知道,每到这个时候,妈妈总是在校门口等着自己,她不想让妈妈久等。
学校距薇薇家三十几里路程,公交车通不到村里,上下车还要跑几里地。没有特殊情况,薇薇不坐班车,总是坐着妈妈自行车回家,这样可以节省十几元钱。
她一口气跑到学校门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没有看到妈妈的身影,莫非忘记了这个时间,还是农活脱不开身,薇薇猜测着。
在学校门口,大人们吆喝着自己的孩子,孩子们在争相寻找着自己的家长。来了几辆大客车,很多学生挤进去;几辆锃光瓦亮的高级轿车接孩子们,这些孩子的家长,要么当官的,要么就是土豪;很多的父母开着摩托车,电动车,或者三轮车;也有几位六七十岁的老人,开着电动三轮车,把自己的孙女孙子接走。
孩子们陆续被家长接走,唯有薇薇还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着。太阳稍稍西斜,仍然很刺眼、很毒辣地照在薇薇的脸上,照得她不敢睁眼,她额头上开始冒汗,发丝湿漉漉的。
正当她放弃等待,重新返回学校的时候,猛然听到妈妈熟悉而又亲切的喊声。
“薇薇,薇薇,俺来晚了”,车子还没有停稳,桂花就把薇薇拦在怀里。
“妈妈,你咋才来?”
“刚下了一场小雨,趁着地脚湿,在家忙乎种花生了。再过一晌种不完,地里风干了,就要挑水点种了,那样即费工费时,还不容易出苗”,桂花用自行车驮着薇薇,回头解释着。薇薇用手拦着妈妈的腰,脸蛋贴在妈妈被汗水湿透,散发着女人少有汗臭味道的后背上。
“妈妈,咱直接去地里,我帮你种花生”。
“也好,你搭把手,干得快,我也轻省轻省”。
桂花很快把薇薇驮到干活的地里,她用撅头在前边刨坑,薇薇在后边撒种,然后用脚把两边的土拥到坑里,再使劲踩实。只有踩实才能保持水分不流失,还防风,种子才会发芽长苗。两个人干着活,聊着天。
“看天气预报,你爸爸干活的那个地方天天下雨,他那个膝盖疼的毛病又要犯了”,桂花抬头往西北的方向望着,似乎能望见二栓的身影。
“打电话问问?”
“前几天打了几次电话,但没有接,也懒怠给他电话了”。
薇薇呆在那里怔了一会,“没有回电话吗?”。
“没有”,桂花说的很淡定。
桂花似乎想起什么事情,回头问薇薇,“你那次说的那个同学,现在怎么样?”。
“你说的小红吧?放弃了辍学的念头,但还是心不稳。他爸爸给她送钱、送物,她就是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