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已经将天空遮严,不时地几道闪电将黑幕撕裂,迸发出一声声沉闷的惊雷,瞬间黑幕在合拢,向大地压迫着,仿佛天空触手可及。北风越刮越急,他们又是逆风行驶,三栓使出浑身力量,艰难地蹬着自行车往前挪动着。鸿光看着三栓太吃力,有几次想在自行车上下来,两个人推着自行车走,但三栓没有答应。一个炸雷响过,大的雨点稀稀拉拉砸下来。
三栓停下自行车,从身上掏出一块塑料布,盖在鸿光头上。
“二叔,你给我盖上,你咋办?”
“你们小孩娇嫩,淋着容易感冒,二叔壮实着哪”。
两个人说着,又上车吃力地往前赶。
风越刮越紧,雨也是越下越大,大的雨点砸在三栓的脸、胳膊上,就像是被子弹敲击的那么生疼,他全让不管这些,一门心思地往前赶,就想尽快把鸿光送回家。
风吹得他抬不起头、睁不开眼,汗水和雨水充满他的脸颊,攥着车把的两手也被风吹的麻木不听使唤,蹬着的车轮像有千金重。
“二叔,咱歇一会再走吧”。
三栓腾出一只手扶着鸿光,吃力地说:“还是加把劲继续走,一会雨下大了,咱俩更没有办法走了”。
快到村庄了,大雨开始倾盆而至,从公路到村边是一条土路,路上已经泥泞不堪,自行车的两个车轱辘沾满了泥巴,已经根本骑不动。三栓只好把鞋脱了,让鸿光拿着,自己扛起自行车,艰难地迤逦往前走。
到了鸿光的家门口,鸿光拉着三栓的手,“二叔,你家没有人做饭,来我家吃饭吧”。
三栓把他推进大门里,“你快回家吧,你爸爸妈妈等急了”。
三栓扛着自行车,踩着泥泞回到家,撂下自行车,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五妮感觉过意不去,几次过来喊三栓吃饭,都被三栓谢绝了,一再表示,“街坊邻居的,帮这点帮不算什么”。五妮也就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