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二叔”。
“咋了,走,跟我看看去”,不由分说,扯起三栓的袖子就走。
“二狗,撒什么野,把事情说明白再拉人”,燕子比二狗长一辈,而且还有她爸爸的面子,所以敢训斥二狗几句。
“俺俩的事情,你别管”,二狗还是习惯地跳跃着,挥着手说。
牛羊啃青的事还没有理出头绪,这里又将发生什么事情,他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拉着三栓来到菜地里,把三栓推搡到一边,指着他们之间的地界埂,那张本来就很丑的脸更加扭曲变形,眼睛圆睁着,“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明欺负人吗?我那个地方得罪你了,这么欺负我”。
三栓没有搭理他,走到靠近二狗菜地的土埂边,左右看了看,“二叔,这条地界埂没有问题啊?”
“你再看看,你打的地埂咋到我这里就变寛了,你的地埂寛了,我就少种地了,你人不大,心眼还不少,能骗过我的眼睛”。二狗似乎很庄严,像是一个战士,仿佛谁也惹不起。
三栓又来回打量一遍,整个地界梗南北向笔直地下来,到那个地段都没有差别,既然他这么闹了,他也不想争辩,也懒得争辩,“行,二叔,你说寛了,就是寛了,我再修正过来”。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抄起一张铁锨,飞快地把靠近二狗菜地的地埂一侧土除掉,一条很方正的地埂到了二狗这里,变得很窄小了。
“你看这样行吗?”
二狗装模作样地左瞧瞧,右看看,点着头,“嗯,这样打界埂才算周正”。
三栓没有答话,扭头就走。他脑子里一团乱麻,没有一点头绪。想疯狂,想大叫,想疾呼,。
三栓很讨厌二狗,村里人都很讨厌他。他就像一个影子,随时随地出现在人们视线里。但又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几天不在村里,没有人关注,也没有人关心,人们不承想他办好事,反而习惯了他办点小坏事,唯有他办点坏事,弄点动静,人们才感觉到他的存在。他给老憨不一样,老韩是想着办好事证明自己的价值,而他总想通过办坏事,给别人制造点小麻烦,提醒人们注意,体现自己的能力。
三栓木然的坐在地头,刚才的一幕,燕子全看在眼里,但也不好说什么。她轻轻地走过来,没有吱声,只是在三栓肩头拍了一下。
燕子的这个动作,多少给三栓一种安慰。他远远地望着燕子走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