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刚过,天气开始暖和。太阳柔柔的,格外清亮,更何况没有一丝风,卧牛庄特别的安静,除了鸡鸣犬吠,风风火火的人们,这个季节还是有点闲散,要么堆在墙根晒暖,要么挤在炕头上磕牙聊天。
刚过晌午,张大栓家的烟筒早早地冒起了青烟,他家在给母亲过寿。
他母亲叫陆兰芝,丈夫过世得早,不到三十多岁就开始守寡,拉扯孩子这么些年很不容易。俗话说,“六十六,吃块肉”,陆兰芝到了今天正好是66岁,膝下三个儿子,没有女儿给买肉,要面子的大儿子张大栓,要风风光光地给母亲过寿。
兰芝的三个儿子,按照农村习俗,三个儿子名字老大老二老小顺延,老大叫张大栓,村里都习惯叫大栓,老二叫二栓,老三就叫三栓。
大栓正伺候厨子,忙乎着做菜,二栓在旁边烧了几壶水,然后,喊着大栓,“哥哥,咱到大门洞,我有话给你说”。
大栓手里拿着一摞空盘,正往厨房走,扭头对着二栓说:“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你没有看到我在忙乎着?”
二栓踌躇了一会,还是说:“耽误一会,还是外边说话吧!”
大栓想,可能二栓遇到什么难事了,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说。他手托着盘,跟着二栓走进大门洞。
三栓高三毕业,刚从学校回家,他看到大哥二哥凑到门洞里说话,他也放下手里活,紧跟着过去。
大栓二栓看到三栓跟过来,都想,没有什么话避开自己亲弟弟,他们也就没有说什么。
“我手里还有很多活,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大栓有点不耐烦,什么要紧事,非得这个时候上。
二栓把大哥拉到一边,偷偷塞给他2元钱,“哥哥,给咱娘过寿,是咱哥们的事情,不能让你一个人破费”。
“咱俩还分你我,我好歹过得比你富裕”。
“你有钱是你的,花钱的事上咱得分清”。
大栓沉吟了一会,心想,这个钱不要吧,他得以为我看不起他,如果要把,亲兄弟就有点见外,“这样吧,我收1元钱”。
他俩又推让了一阵,大栓才收下1元钱,算是了事。
三栓看到大哥收下二栓的钱,自己也掏出1元钱,“大哥,哥们三个事情,不能让你一个人拿,二哥拿了1元,我也拿1元钱”。
大栓看了三栓一眼,又飘了二栓一眼,眼睛蹬起来,太阳穴上青筋立爆起来,而且在抽搐般跳动,大栓怒火冲天。